齐珊珊缓缓的“煞车”,慢慢的回过头来,用她慢拍子的疑惑眼神和声调问他∶“我……念什么你也管……你会不会……管太多了?你不是……只管菜有没有做好就成了吗?”

“你这么认为吗?”冉在天眼中风起云涌。

“没……错……啊!”齐珊珊怕死了他发怒时的狂傲模样,但是有理走遍天下啊!他怎能这么不讲道理?

“你实在是太可恶了!不只是个慢郎中,还视上司为无物!”冉在天爆吼,要不是看她长得太可爱、太柔媚,光听她的话,他肯定气炸,虽然是慢慢说,语意可是十足的不驯。

“你这么高大……魁梧……不是隐形人……我视力也没问题……怎可能会把你看成……无物……”她不承认自己有那个意思,可是她愈说,他脸色愈是难看,要不是有厨师帽顶在他头上,大概可以看到白烟正从他头顶冒出来吧!怎么办呢?

“你……”他指着她的手正隐隐颤抖。

而她立在那儿,快哭了。

“开战了,他们又来了。”一群实习生加副手厨师,听到这一来一往的“对峙”,都很感兴趣的噗噗笑,主厨动不动就和副手卯起来“唱情歌”,这在厨房里已是家常便饭。

“咱们主厨总是那么注意珊珊,一定是有喜欢她厚~~”有人在洗菜时咬耳朵说。

“珊珊长得俏嘛!虽然动作不快,但工作努力,做菜又有口碑,本餐厅里就数她最年轻貌美了,主厨也未婚,若是不瞎,一定是有心动了。你听他吼珊珊的声音像雷公,见珊珊眼眶一红,最后还不是啥事也没发生。”

“就是咩,就是咩……”大伙儿还在看“连续剧”。

这头,冉在天又吼了齐珊珊一句:“还不拿食材!迟了客人会抱怨。”训斥完,他甩头离开。

确实,他在见到齐珊珊满眼无辜又泪光闪烁的样子,吼声会自动缩水,最好的方式是放她一马,然后他遁走,反正她跟他像是来自两个不同的星球,她永远不会懂他其实对她有更高的要求,期望她可以做得更快、更好……

“是……”齐珊珊点了头,难过的走向冰箱取龙虾,放到烤盘上,撒了点盐巴,再磨些起司在上头,放进烤箱里,立刻就到餐台调制特别的奶油酱汁,心情在谷底低回。其实她早就知道冉在天不好惹,早在一个月前,她见到他的第一眼,就有预感,谁惹到他谁倒楣,而她就是那个倒楣的人,是她惹到他了!祸源起于一条“香蕉皮”,从此他恨她入骨,再也不放过她……

要是时间能倒转就好了,要是一切从头来过,她一定更加小心翼翼,绝不在上班时间吃香蕉,香蕉皮也绝不丢在垃圾桶外……

好懊恼啊!但是事实已经无法改变,除非她拍拍屁股走人,否则得罪恶势力后果不小。可是……她并不想走,这里有她熟悉的环境及一群可爱的同事……又可是……她若一直待在轰炸声中,早晚会神经衰弱的。

她仍强烈的希望时光能倒流,让“坏事”别发生。

但那也是呒可能的代志啊!哎……只能自求多福了。

烤箱“当”的一声响起,她取出香喷喷的龙虾,淋上酱汁,按了餐台上的铃,勉强打起精神唤了送菜的侍者一声。“上菜了。”

话说,一个月前,两人的“初夜”……初次见面的那一夜。

那个晚上,餐厅打烊后,厨房同仁们为即将退休的老主厨,义大利籍的jack庄办了惜别晚会。

他老人家即将退休,告老还乡回义大利去了,大伙儿准备了一束鲜花和自己拿手的好菜替他饯行。

齐珊珊被推为代表,向老主厨献花。

“我会想念你的……”她感性的拥抱老主厨,眼眶红红的,她曾在义大利向老主厨学艺,有多年的师生之情,他老人家被聘请到台湾服务后还亲自推荐她当他的副手,她真难舍他这位恩师,也好怕老主厨走后,自己会无法适应新来的主厨……嗯……应该是怕那个新来的主厨会不能适应她吧!

她动作“比较”慢,又身怀“隐疾”……先别说她的隐疾是啥,总之发作起来,会让她的工作进度更慢,老主厨知道她有难言之隐,总是很包容她,而她也很努力的克服,尽力把分内事做好,可是她担心新来的主厨不会像老主厨这么有爱心……

“我会想念大家,也会想你的,珊珊,你可要再继续努力,新来的主厨也是我的得意门生,你一定可以从他那里再学到些东西。”jack庄也抱抱她,慈祥的笑着,雪白的八字胡飞扬着,收下花束。

一阵感性的话后,jack庄转而对大家说:“各位,谢谢大家的盛情,我会永远记得你们这群可爱的工作伙伴,今晚呢!我也约好了新任主厨来跟大家先见个面,和大家混熟一点,他叫冉在天,二十八岁,十年前从台湾的餐饮学校毕业后,就旅居世界各国拜师学艺,在义大利时他也曾是我的学生,如今的他精通各国料理,得过无数厨艺奖,我强力推荐他进驻我们的餐厅担任首席主厨,大伙儿可得好好跟他配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