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娘不畏流言、更不怕险恶的江湖是非,十几年下来硬是将一间小小的药铺子做得有声有色,甚至在各城县的分铺多达十余间,这些庞大的生意全靠她娘一人独撑了下来。
也因此,外头的人给她娘起了个“铁娘子”的称号。
但对于她,她娘虽然宠爱但绝不放纵,因此,长久下来她的个性就如同她娘一样,倔强而不服输。
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,紧闭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了,一双黑靴也随之踏进了房。
他来了!
她紧盯着那双朝她逐步走近的脚,心紧张得几乎跃出胸口,一双搁在膝上的葱白小手不知不觉更是扭得死紧,无措的等着她的夫婿下一步的动作。
新婚之夜,你得先由夫婿掀盖头,再喝交杯酒,然后服侍夫婿更衣,再来夫婿会替你宽衣——
她羞红着脸蛋,宛若念口诀般牢记着她娘教过的步骤,边紧盯着那双伫立眼前良久的脚——
孰料,令她意想不到的,他竟迳自卸下衣衫便倒床而睡,留下她不知所措的呆坐一旁。
她料想过千百种令人羞、心慌无措的新婚夜,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是现下这般景况。
“相——相公,你该来掀我的盖头——”怔忡了半晌,她终于支吾着挤出一句话。
“自己掀吧!反正这儿也没有旁人。”
一句淡漠得仿佛没有半点温度的话自褥间悠悠传来。
纸窗外夜风呼啸而过的声音,衬得房内格外死寂,唯有的沉重呼吸声在小小的空间里隐隐浮荡。
凝霜瞪着自己绞得死紧的纤白手指许久,再度艰难的挤出话。
“相——相公,劳烦你,我娘说新婚夜你一定得——”
话声未毕,床上的身影立即猛然一跃而起,拿起桌上掀盖头的秤尺,一扬手便挑开头上沉重得快令她窒息的红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