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同时沉默着，呼吸透过听筒，清晰的传入对方的耳中，一个平稳，一个急促。

相顾无言，kk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火，可到了现在却发泄不出来了，听着他焦虑的呼吸声，只觉得，心前所未有的平静，什么感觉也没有。

“kk。”枭墨骞终于出声，打破了这沉闷且僵持的气氛。

“说。”kk冷淡地开口，语调再不负昔日的娇嗔，故意装出的淡漠，如同一把刀子，硬生生割着枭墨骞的心，他的手掌用力挤压着胸口，像是要缓解这突如其来的阵痛，不能失控，不能难受，他不想再次惹得病情复发。

喉头机械的滚动着，枭墨骞迟疑了许久，才低声问道：“你生气了？”

这个骨子里充满了大男人主义的霸道男人啊，这一刻，却只剩下忐忑与不安，他的情绪，全部被这个女人掌控着，连询问，也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的味道。

kk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阵酸涩，她的身体朝后扬去，直接倒在柔软的草坪上，双腿浸泡在冰冷的游泳池中，没有吭声，明媚的阳光绚烂得刺眼，让她的眼睛，不自觉的泛起了一层水色。

“kk？”见她不肯开口，枭墨骞心底愈发的着急起来，语调也不由得急迫了几分。

“有话你直说。”kk忍住嗓音里的颤抖，伪装出淡漠的样子，如果枭墨骞在她面前，定会为她此刻倔强、隐忍的模样，感到心疼。

“我只是想要让你回来。”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，身体疲惫地靠在椅子中，容颜颓败，枭墨骞从来没有这么累过，即使当初，为了帮紫菱报仇，他谋划了多年，最后得偿所愿，却换来kk的仇恨，将她软禁时，他也不曾如此气馁过，就像是满心的力气，却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使。

kk还是没有吭声，似乎要将沉默发扬到极致，只是那倒在葱绿草坪上的身体，正在不停地发颤。

“kk，我在婚礼上离开，我知道你会生气，可当时，我没有别的选择，你知道，我欠了紫菱许多，如果她真的死了，会是我这辈子也抹杀不了的罪。”枭墨骞一字一字缓慢地说着，真的把自己的心彻底剖开，摊开在她的面前。

kk冷哼了一声，心底蹭地腾升起一团火：“所以，为了她，就可以让我一个人面对千夫所指？”

枭墨骞呼吸一滞，他最初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，因为他知道，他们还有半辈子的时间，可以在一起，而紫菱呢？如果她死了，就真的不能挽回了。

他的沉默，让kk心里的怒火节节攀升，几乎已经抵达了爆发的边缘：“因为她更柔弱，更脆弱，所以你想要保护她，而我，足够坚强，你认为我可以一个人面对全世界，对吧？”

有些事，kk不是不懂，她只是不想说。

男人大概都更为喜欢柔弱的女生，只因为那样会激起他们的保护欲，会让他们的英雄主义得到满足，而她呢？大概在枭墨骞的眼里，即使天崩地裂，即使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，她也能活得好好的。

kk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，格外的复杂。

枭墨骞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，那种心思被人拆穿的窘迫与狼狈，让他手足无措，“kk。”

他只能这样一次又一次呼唤着，呢喃着她的名字，希望她能回头，能再原谅他一次。

“我向你保证，那是最后一次。”枭墨骞笃定地说道，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漠、霸道。

kk却再也难以相信他的话了，“最后一次？”

她轻笑了一声，那笑，仿佛从云层顶端飘落下来似的，轻如鹅毛，仿佛风一吹，就会消散一般：“你对我说过多少次最后一次这四个字？枭墨骞，事不过三，我真的很累。”

第371章 曾经幸福过

她再也不想掩饰，自己的疲惫，嗓音里的颤抖，让枭墨骞的心狠狠地揪成了一团，他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，一向无往不利的他，此刻显得那样笨拙，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给她知道，可话到了嘴边，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。

“我们认识了两年，可快乐的时光似乎很少，我几乎记不得，我们曾经有多幸福，唯一记得的，就是你赐予我的痛苦，”kk淡淡地说道，第一次卸下了自己的伪装，眼眸黯淡地盯着天空上的烈阳，或许是这阳光太过刺眼，两行清泪无声的从她的眼角滑落，侵入到泥土中，消失不见。

“或许，我们相爱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决定，”kk自嘲地扯了扯嘴角，话语里，透着一股让枭墨骞心凉的决绝。

“不要胡说八道。”他蛮横地打断了她的话，“我们曾经幸福过，在突尼斯的海边，你忘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