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要担心钱的问题,悠儿,你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——”
“我不要!悠儿的存在如果只会拖累你们、让你们已经不好过的日子更难过,那么我马上离开这里。”她不能利用这对夫妻的好心来满足她的物质生活。“悠儿,你听干娘说——”
“不,我不想听。干娘,我说过你和干爹的恩情我已经不知如何回报了,请你们不要再增添我心里的负荷。”
发婶未再多说一言,径自将手中的衣裳搁至桌几上,转身走向后头的小房间。李发看着妻子走进房,连忙拿起桌几上那桃红色的霓裳羽衣,走向季如悠。
“你这丫头一点都不明白你干娘的苦心吗?”
“悠儿当然明白,就是因为明白,才不能够接受这份心意。干爹,你快将这件衣裳还给店家,把银两换回来,那些银两够我们用上好久呢!”她心急的是那些赚来不易的银两啊!
“那悠儿是否想过,你若没这件衣裳,你要如何去参加招亲活动?你应该清楚想要嫁给独孤教护法的人多得是,你不会打算一身说近的去吧?”
“我知道,可是不能因为这个原因,就把干爹、干娘辛苦挣来的钱花在这衣裳上头。”
“谁说不能?悠儿,你忘了吗?只要你能教那护法选上你,你以为独孤教会亏待我们吗?”李发笑着提醒她。为了将她妆点的更出尘动人,花多少辛苦代价都值得。
“那万———”
“没有万一,这件衣裳是我们向街上那些摊贩一个一个借银两买来的,将来还是要还给他们双倍的借用金,所以此次前去独孤教,你非把自己嫁给教里的护法,要不然咱们可对不起大家了。”发婶再次走出来,手里已多出一些胭脂及漂亮饰品。
季如悠频频颔首,双眼里凝聚着决心。光是瞧见干爹、干娘对她的期许及心意,她了解此番前去,绝不容许有万一,她输不起,干爹、干娘同样没有后路。
独孤教驻扬州城内的分堂是一座大宅院,现由教主夫人的兄长官绍慕管理内务,至于这一次木护法招亲的活动,则选在这分堂当据点。
各方名门闺秀必须先来此分堂,经由薛崛挑选符合教主夫人开出条件的女子方能留下来,择日再一并送进绝尘谷的行宫,再由木护法亲自作最后审核。
这次木护法招亲,可说是江湖上的大消息,前来参加的人选中,不仅是城里城外的大家国秀,就连道上的侠女都有意插上一脚。总之参加人数在一开始就出现爆满现象,连维持秩序的官绍慕都快要控制不了场面之浩大。
因此,为了节省时间以及不必要的麻烦,薛崛于是在今日宜布报名活动终止,让许多在大宅院门外排队、等候填写报名表的各方佳丽,皆发出抗议及侮恨自己动作太慢的叹息声,失望地打道回府。
众女尽皆散去,唯有季如悠如遭电击,呆立在大宅院的广场前,出尘脱俗的娇容上一片惨白。
她来晚了?这怎么可能?老天爷怎么可以这样作弄她?怎么可以?重重的跌坐在地上,季如悠仍然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晚了一步,她辜负了干爹、干娘的期望及一片苦心。
她到底在做什么?
季如悠面如死灰。事至此,她真想一头撞死自己,她是该以死谢罪,反正活着也没脸回去见干爹、干娘。
她本来该在昨天就抵达扬州城,偏偏在赶来此地的途中,她遇见一名迷路的小姑娘,只好一路送迷路小姑娘到她所说的休息客栈,结果却延误了赶路的时间,这一耽搁,居然是这样令她意想不到的结果。
她好想死,也很死自己了!
心里的懊悔,以及对干爹、干娘的无法交代,令季如悠情绪顿时溃决,她就这样跪坐在大宅院前,掩面而哭。
不管路上行人对她的行为指指点点,不管这一哭是否会让天地皆变色。她只想哭出她内心的苦涩,只想借泪水宣泄她近日来的苦苦压抑。
就在季如悠掩面吸泣时,她的背后有一顶红色轿子因为她挡住去路而停了下来。
“晴儿小姐,大宅院前有个女子坐在地上,好像是昨天送你到客栈的那名季姑娘。”跟随在轿旁的丫环,一眼就认出那桃红色的身影。
“你是说季姐姐?”坐在轿内的薛晴雨惊喜万分的睁大眼。小手拉开轿子的布帘,急着想下轿。
这位季姐姐可是她的恩人呢!
昨天她由于贪玩,趁大伙儿在客栈休息时,一个人偷偷跑到林子里玩,结果不小心却在林子里迷失方向,幸好是季姐姐发现她,将她送回客栈,她这才有命回来见兄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