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,林嬷嬷奉命来了趟皎月阁探望,却见病弱表姑娘搭了披风在屋中抄佛经。
是个乖巧有孝心的孩子。
表姑娘消瘦了,脸也没有气色。
月吟放下笔,手捧着膝上的暖炉,苍白的唇解释道:“那本佛经只抄了一半我便病了,剩下的要抓紧抄完。”
林嬷嬷抿了抿唇,看见铺满一桌的抄纸,终究没说什麽,只让她安心养病。
第四日,月吟深夜抄佛经又受寒的消息,传到了淳化堂。
春雨绵绵,皎月阁中四面窗户打开,冷峭的穿堂风朝屋中灌,将暖意往屋外赶。
月吟穿了件薄衫,面朝一扇敞开的窗户,手攥拳捏紧,即便冷得发颤也没有要关窗添衣的迹象。
她凝着窗外,从这处望去恰好能看见鹫梧院一角。
玉盏看着心疼,劝到:“姑娘,您风寒本就还未愈,再吹下去又要烧起来。”
“烧了就再吃药。”
月吟面色是虚弱的白,苍白的唇干裂,渗出来一抹淡淡的血丝,单薄瘦弱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倒,“老夫人好不容易动了些许恻隐之心,我要抓住这次机会。”
她抿抿干裂得有些扎的唇,坚定道:“比起被赶回扬州,吃这些苦算什麽?”
一阵劲风吹来,裹了冷凉的雨丝飘入,月吟不禁打了喷嚏,玉盏忙给搭上披风。
屋外,窗户后面拿着雨伞的正德也跟着颤了颤。
一半是因这飕飕冷风,一半是因为世子身上骤降的气息。
世子发丝沾了些雨珠,颀长的身影立在敞开的窗后,神色掩映在投下的阴影下中,晦暗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