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妇人提醒道:“夫君,这只是花灯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他当然知道那是花灯。
“买兔子和蜻蜓吧?”
“夫人决定。”
瞧瞧,就算是再好看的夫妻,也要面临这些稀碎小事的争执,再有威严的男子,也会变成妻管严。
最终妇人还是买了一个兔子和一个蜻蜓花灯。
就这样,在某一个元宵夜,京城的一群百姓,围在花灯摊前,呆愣愣地看着一对夫妇买花灯,在之后的两个晚上,难以入眠。
範老七手抖着握着从妇人手里接过的那几个铜板,缓不过神来。
左边的泥人老张已经在抓紧捏泥人,照着那夫妇的模样,少说也有三分相像,老张的手差点捏出了火星,靠着两个泥人,供全家老少吃了不知多少年。
右边的书生画到手抖,据说三个晚上就凑到了下次应试的银资。
后来有人出高价向範老七买那几个铜板,範老七没舍得卖。
沉不仙一句下凡走走的提议,勾光便随着她下了凡间。
兔子花灯和蜻蜓花灯碰撞着,路过烟火云集的小贩摊。
由面和红豆做的炊饼软软的黏在屉布上;米糊刮出的纸裹着麦芽糖拉在山楂上做成糖葫芦;芝麻洒在浓浓的酱面汤上,香味扑鼻。
勾光驻足看了一会那在蒸笼上渐渐蓬发起来的包子,皱眉。
包子铺老板也怔怔地看着他。
在人流聚集之前,沉不仙把他拉走了。
路边矮矮的土地庙,土地公前堆着一小袋一小袋的米面,香烛油灯,人们供奉过后,这些米面依旧分回各家。
看来今年确实是个丰收年。
河道蜿蜒,星辰连接着点点灯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