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,徐氏现在一定因为她的话气急败坏,病又重了几分,大概在等着黎烨回去,与他控诉一番。
徐氏活着,黎烨顾念她的病,不可能忤逆母亲娶她。
徐氏这病若无法根治,黎烨要守孝三年,苏鸾儿不可能再等他三年。
所以,黎烨之前为着成婚所做的一切準备,到头来都是一场徒劳。
不过,所幸她从未真正信过他,也从未将与他成婚纳进自己的打算里,她并没有像上次与他分开那般,不甘、失望。
苏鸾儿很清楚这座宅子是黎烨置办来成婚用的,她对这宅子自是欢喜满意的,但转身离开的时候,也没有丝毫迟疑。
一步错,步步错。
为了坚持当初的决定,最艰难的那段路,她都稳稳当当走过来了,而今,又怎会让自己再错,她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二个徐氏。
···
苏鸾儿走了,没有再回头望一眼。
从天色始昏昏到月上中天,湖中嬉戏的水禽也都安静下来,几对鸳鸯一前一后,互相陪伴着回了窝里睡觉。
黎烨站在水榭旁,身姿依旧挺拔,像一棵青松孤孤单单地长在万仞悬崖上,影子落在死水一般沉静的湖面,一阵极轻极浅的风掠过,那铮铮然耸立的身影被打得粉碎。
“家主,绣娘送来了嫁衣的纹样,您可要过目?”
黎烨良久无话,那管家见他心绪不佳,想到方才苏鸾儿独自离去,家主竟未去相送,猜想其中生了变故,忖度着后面的事是否还要继续禀报。
所幸片刻后,黎烨接了那纹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