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麽也不会有后来的事,他们依然会母慈子孝,三郎四郎不会因为各种不如意选择远离京城,黎烨亦不会过家门不入,独自在外流离。
她当初,明明是想为了她的儿子更好,为了这个家族更好,怎麽偏偏,事与愿违。
果真是她心计过重,累年淤积,反倒积了恶果麽?
徐氏脑海里陈年旧事如浮光掠影,五味杂陈,时光飘飘忽忽,追溯着她到底是从哪一步做错的。
是十六岁那年,对武安王一目倾心的时候麽?
可是怎麽能怪她呢,任谁见过十九岁的武安王,见过那般尊贵明朗的人物,都会忍不住想要嫁给他。她和他那麽般配,两厢情愿,难道也是错麽?
又或者,是成婚十年后,允他娶平妻麽?
她以为她能把控好一切,她高估了自己,也高估了武安王。
武安王起初的几年里,大概还对她有愧疚,可是慢慢的,因为她纵容的态度,和对儿女严苛地规训,让这府里所有人都信奉娶平妻无可厚非,理所当然,就连武安王自己也深信不疑。所以他又开始对右夫人愧疚,愧疚只能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,却不能给她平妻的实权。
武安王摇摆不定,她除了小心应付,还能怎样?
她亲自劝说女儿嫁给一个必死无疑的男人,又亲自一次次给女儿送上落胎的药。
黎烨才十岁,她就送他去上战场,他受伤了对她抹眼泪喊疼,她教训他男子汉大丈夫,要荣国荣家,不能随随便便喊疼,他后来再也没对她喊过。
而今想来,她做这一切,为的是什麽啊?
是武安王的赞许,赞她贤德,赞她教子有方,赞她配得上平妻的实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