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里三年多,苏鸾儿的口音早没有那麽重的长安味了,黎烨没有听出她的来处。
这问题无关医理,苏鸾儿沉默不答。
良久没有等来答複,黎烨抿直了唇,也再不说话。
这些日子,她待他确实不似之前疏离冷漠,但这态度仅限于习医,无关的题外话,她从不多言一句。
她似乎单纯地在践行着契书上的承诺,尽心教他习医。
依她的聪明,难道从未想过,他为何要习医?
劈劈啪啪的雨声,渐渐滴滴答答,两人都不说话,望着雨雾慢慢散去,远处的山石,近处的枝桠,在眼前一寸一寸变得明朗。
雨很小了,如细丝,不影响行路,两人几乎同时迈下石阶,还未走出一步,听身后吱呀一声,门开了。
“哟,苏大夫,身边又换人了呀?”
门内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妇人,故作饶有深意的打量黎烨一眼,加重了那个“又”字。
苏鸾儿平常出诊,总有病患的男性亲友借答谢之名送苏鸾儿回去,坞中经常有閑言碎语,虽不敢说到坞主面前,但私下里对着苏鸾儿,妇人们嘴下从不留情,总要揶揄几句。
苏鸾儿当作没听见,继续往前走。
“苏大夫,别换来换去,挑来挑去了,赶紧给你那女娃找个爹管教管教,可别叫她无法无天,坑蒙拐骗,长大了再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