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那花名册,三字一空,十二字一行,满满当当的一页,落在眼睛里,竟都是“和离书”三字。
和离书,和离书,从头到尾都是和离书,在对他叫嚣。
越看越烦。
哗啦一声,花名册被他扔了出去。
拿过一张空白宣纸平平整整铺在面前的板足案上,利落干脆地提起笔,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他没有写过和离书,不知道该怎麽写。
笔在空中停顿得太久,墨汁聚在笔尖,啪嗒落在纸上,洇出一片墨渍。
他毫不犹豫地、粗暴地把纸揉成一团丢了出去。
再次铺开一张空白宣纸,重新蘸了墨汁,下定决心要落笔,却又因为停顿太久,弄髒了白纸,不得不再次团成团丢了出去。
帐内的宣纸将要扔完时,他终于写下了“和离书”三个字。
便止步于此,再提不起笔继续。
原来和离书这般难写,可他的妻子竟轻轻松松就写成了?痛痛快快就呈送母亲了?
黎烨心中又生烦乱,好不容易写下的三个字便又团了丢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