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玉柔这才看见徐玉容。她印象中,这位长姐一直温婉娴雅年她携子登门讨要名分,这位长姐也只是冷静而坚决说:“我要和离!”
可今日她竟然失态如此,当着衆人的面,一面痛哭一面打陈敏礼。
靖国公打陈敏礼时,陈敏礼只有哀嚎着躲闪的份儿,可徐玉容打他时,陈敏礼却顿时面露兇光:“你这个泼妇!你竟然敢打我!”
说着,陈敏礼便要跳起来去打徐玉容。
徐思烨却先一步将徐玉容护在身后,他梗着脖子杀气腾腾瞪着陈敏礼:“你敢碰我娘一下试试!”
从前他碍着他是他爹,所以才忍气吞声的。可现在他不但给他哥下毒,竟然还想打他娘,他才不要再认他这这个猪狗不如的爹!他要是敢碰他娘一下,他就折了他的手!
“你放肆!你——!”陈敏礼气的抖若筛糠,可碍于徐思烨的眼神,他不敢再动手,只得愤声骂道,“我怎麽生了你这麽一个孽障!你……啊!!!”
陈敏礼话还没说完,腿上又挨了一鞭子,他顿时被抽的跪倒在地哀嚎。
“你还有脸骂思烨!你怎麽不找个镜子先照一照你自己 !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!!!”靖国公怒声骂着的同时,又愤愤甩着鞭子,重重连着抽了陈敏礼好几下。
满堂寂静,只有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和陈敏礼的哀嚎声,在堂中回蕩着。
靖国公虽然对子孙严厉,但却从未像今日这般下狠手,堂上其他三房看的是胆战心惊,个个都屏住呼吸,不敢再轻举妄动了。
而徐玉柔在短暂的惊愕过后,当即便哭着跪下求情:“公爹,有话好好说,您别再打了!”
“不关你的事你,你走开!”靖国公呵斥的同时,手中的鞭子抽的更用力了,“我打死你这个泯灭人性的东西!那是你的亲儿子啊,你竟然也下得去手!!!”
“公爹,这其中定然有误会的。”徐玉柔这下算是明白,靖国公为何突然发这麽大的火了,她忙扑过去护在陈敏礼身上,“求您给老爷一个解释的机会。”
靖国公可以打陈敏礼洩愤,可眼下徐玉柔扑到陈敏礼身上,他这个做公爹的也不好再抽了。靖国公只得愤然握紧鞭子,指着陈敏礼大骂:“给他解释的机会!行!你自己问问,他做了什麽好事!!!”
徐玉柔不信陈敏礼能做出这种事,她忙将陈敏礼扶起来,劝道:“老爷,你快同公爹解释,那事不是你做的,这其中定然有误会的,对不对?”
靖国公既然一上来就能不由分说将他抽一顿,陈敏礼便知道,他应该已经查到了,如今再狡辩已经没有意义了。
而且虽然靖国公从前偶尔也会打他,但从来没向今日打的这般重,还是是当着阖府上下打的他,陈敏礼觉得,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光了。因此他这麽多年的怨恨,在这一刻也突然爆发了。
陈敏礼骤然怒吼道:“是我做的!你打死我好了!反正你一直觉得我窝囊无用,打死我你正好能逞心如意了!”
“你这个逆子,你——!”
“只是爹,子不教父之过,你一直觉得我窝囊无用,就从没反思过,我的窝囊无用,不都是你造成的吗?!”如今的陈敏礼已是破罐子破摔了,他索性便将心里积攒多年的委屈,一瞬间全发洩出来。
“从我记事起,你就在外面领兵打仗,我们好几年都见不到你一面。那时候,母亲总说你保家卫国的大英雄,我心里就很崇拜你,一直盼着你能回来。后来你终于回来了,我很高兴。可是在你回来的第二天,就因为我犯错而将我打的半死。你可知,你当时你不仅打在了我的身上,更是打碎了一个稚子对父亲的崇敬。”
靖国公是武将,所以他养儿子更像是练兵,一言不合就是训斥加责打,所以他们兄弟几个都很怕靖国公。每次见到靖国公时,都仿佛老鼠见到了猫一般,个个都战战兢兢的。这一点,哪怕是他们娶妻当了父亲之后,都未曾改变过。
原本陈敏礼虽然惧怕靖国公,但心里却没有心结,直到靖国公将陈思聿接到膝下抚养。
那时候陈敏礼才知道,他爹教养孩子并非只会一味训斥打骂,他其实也会耐心包容另外一个孩子犯的错。
陈敏礼同徐玉容和离时,便对徐玉容带着深深的怨憎,而这份怨憎多多少少也蔓延至了陈思聿身上。
之后随着他拼尽全力都没得到的父爱和认可,被陈思聿轻而易举得到了不说,靖国公还因为陈思聿的优秀,而对t他各处指摘之后,陈敏礼对陈思聿的怨憎便愈发深重了。再到后来,陈思聿从不给他这个父亲好脸色,并且时常让他下不来台之后,这份怨憎便慢慢酿成了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