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思聿应了,之后他在姜家略坐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。
陈思聿离开之后,姜夫人便同姜文正抱怨:“腊月底就成婚,思聿这也太心急了些。”
“他平日虽然行事稳重,但到底还是个少年郎,再说了娶妻不心急,什麽时候心急?”姜文正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呷了口茶,又劝姜夫人,“左右咱们两府毗邻,宝颐就算嫁过去了,日后想回来也随时能回来,也不必卡这几个月的婚期。”
姜夫人听见这话,顿时气不打一处:“我看你这不像是嫁女儿,倒像是娶儿媳!不知道的,还以为思聿才是你儿子呢!”胳膊肘尽往外拐。
姜文正悠悠一笑:“一个女婿半个儿嘛。”
姜夫人懒得再同他说道,她直接让杨莹亲自盯着,让人将陈思聿送来的聘礼收进库房里,她则去见姜宝颐。
姜宝颐人虽然出不了院子,但外面的情形她大抵还是知晓的,但她没想到,陈思聿竟然直接在下聘当日请期了。
姜夫人将靖国公府选定的日子拿给姜宝颐瞧。
基本都是在冬月和腊月,姜宝颐扫了一眼,当即便否决了:“不行,冬天太冷了,怎麽着也得定到明年的春末夏初。”
“阿娘也是这个意思。”姜夫人擡手揽住姜宝颐,“虽说女大不中留,但阿娘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,阿娘舍不得你这麽早就出嫁。”
“我也舍不得阿娘。”姜宝颐靠在姜夫人身上撒娇。
他们母女这里是母女情深,但靖国公府里这会儿却炸开了锅。靖国公府平日就偏爱陈思聿,先前又跃过陈敏礼,直接奏请立陈思聿为世子,此番陈思聿与姜宝颐议亲这事,靖国公府上下的眼睛都盯着呢!
今日看着下人们一擡接着一擡的将聘礼擡出去时,靖国公府其他三房顿时便眼红的厉害。
虽说陈思聿是长房嫡孙,且如今又被立为了世子,可靖国公这也太偏袒的太明显了,陈思聿这个孙t儿下聘的排场,可比当年陈敏礼娶妻大多了。
可靖国公戎马半生,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暴脾气,子孙们一句话将他惹恼了,他直接甩鞭子抽人也是发生过的事情。所以纵然其他三房嫉妒的要命,却也不敢去靖国公面前说什麽。
而陈思聿性子清冷,且如今又被立为了世子,日后靖国公府是要交到他手里的,这些叔伯兄弟们自然也不敢开罪他。
再加上柿子要挑软的捏,所以其他三房的不满,顿时就落在了陈敏礼身上。
二房夫人贺秀兰早早没了丈夫,平日靖国公府的中馈都是由她打理的,但此番陈思聿去姜家下聘的一切事宜,陈思聿却并未经过她的手,而是直接让他娘派来的女使映秋姑姑一手操办。
贺秀兰心里本就不满,再加上三房和四房两位夫人还在暗中撺掇,贺秀兰就有些发晕了。
云慧素来了解她娘的性子,是以三房和四房两位夫人前脚刚走,后脚她便来她娘这里,直言不讳道:“娘,咱们二房同三房和四房不同,爹爹如今不在了,子期又年纪尚小,我们一家三口,如今唯一能依仗的便只有祖父了。您也知道,祖父素来厌恶人拎不清,您若跟着三婶和四婶一起胡闹,只会失了祖父的看重,又开罪了长兄,您可想过我们母子三人以后再府里的处境?”
贺夫人这人虽然眼皮浅耳根子又软,但好在她这人是能听得进去劝的,而且她永远将一对儿女放在首位。
听云慧这麽一说,贺秀兰顿时如醍醐灌顶:“所以三房和四房是在拿我当枪使?他们不敢去公爹面前分说,却来撺掇我,这两个烂了心肝的毒妇!”
“娘,隔墙有耳,您要慎言。”云慧止住了贺秀兰。
贺秀兰虽然气愤,可又不敢真的去找三房和四房算账,只能气的哭着骂道:“都怪你爹爱逞能,若非当年他非要跟着公爹上战场,怎麽会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。”
“娘,爹那是为国尽忠。”云慧安抚道。
过了好一会儿,贺秀兰才止住哭泣,哽咽问:“那娘现在该怎麽办?”
“三房和四房他们想闹,就让她们闹去,您只管按照平常那样处理中馈便是。”
以云慧对三房和四房的了解,他们是不敢去靖国公和陈思聿面前闹的,只可能去寻她大伯和大伯母的不快。
想了想,云慧又叮嘱:“大伯他们那边的事您也别掺和。今日长兄已经去姜家下聘了,想必很快祖父就会叫您过去,让您操办长兄的婚事,届时您好好操办便是,不要存别的心思。这桩婚事您若操办好了,日后长兄定然会多照拂子期几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