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后靖国公府是要交到陈思聿手上的。但他那些叔伯没一个能指望得上,而他的堂弟们,除了二房的陈思期之外,其他都是些不思进取的朽木。
但陈思期如今年纪尚小,压根就帮衬不上陈思聿。
靖国公在孙子辈里挑挑拣拣了许久,最终不得不将目光落在陈思愆身上。纵然他冷待陈思愆多年,但陈思愆却秉性温雅,待人平和亲近,且他从前在书院读书时,亦是同窗中的翘楚。自他回府之后,府里衆人都时时夸赞他,只有陈思聿不喜欢他。
“时间长了,大公子自然就明白您的苦心了。”平安在旁宽慰。
靖国公望着星子伶仃的夜幕,微不可闻道:“会麽?”
他答应陈敏礼,让陈思愆留在上京,一则是因为陈敏礼说,“儿子少时与父亲分离是迫不得已,如今儿子也做父亲了,儿子不想让自己的儿子,也如自己少年时那般与父亲一直相隔两地,平日只能靠书信往来了。而且父亲,就算思聿对我们父子二人的成见再深,也改变不了三个人依旧是血浓于水的亲父子亲兄弟,难不成思愆这辈子都要因为他而有家不能归吗?”
二则是靖国公府整个重担全压在陈思聿一个人身上,他这个做祖父的心有不忍。他希望有人能帮陈思聿分担一二,好让他不至于那麽辛苦。
但陈思聿和陈思聿之间的沟壑太深了,他这个祖父只能为他们将路铺好,至于其他的,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。
陈思聿出了靖国公的院子之后,便沉默不语面如寒霜,就连榆木脑袋的青肃都察觉到了。
青肃茫然看向青喧。青喧虽然心里也十分好奇,但他还是回了青肃一个‘想活命就闭嘴”的眼神。
他们二人正用眼神交流时,陈思聿突然停下了。
青喧和青肃二人顿时原地站好,齐齐绷紧脑袋里的那根弦,但陈思聿却只丢下一句,“不必再跟着我”,然后转身朝与他院子相反的方向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