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幼宜的声音便有些闷闷的,哽在喉间一时吐不出,她这次好像没办法装作很乖不在意的样子。
还是默不作声的沈珏,突得打断二人道:“姑娘,水要凉了。”
姜世安心中有事,便也不管妹妹有没有答複,留下一句莫要着凉,就大步离开了。
姜幼宜可怜兮兮地缩在有些凉意了的水中,十指紧扣着浴桶璧沿,小脸紧紧贴在手背上,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。
“大哥哥不记得了。”
沈珏实在是不适宜在这久待,小姑娘不知道他是男子,可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,即便所有人都当他是女子,他也不愿玷污了最纯洁的那片雪花。
他一直背对着她,板起脸冷声道:“水凉,要哭也出来哭。”
明明是兇巴巴的语气,半点也不像在安慰人,可姜幼宜却诡异地没那麽难过了。
吸了吸泛红的鼻子,嘟了嘟嘴:“玉姐姐好兇呀。”
说着便乖乖地止住哭腔,或许是她知道,眼前这人不论多兇,心都是软的,会无条件护着她,陪着她。
只要有他在,她便不难过了。
沈珏取下一块干净的布巾,放在了她手边,丢下句:“别冻着。”
就大步出去了,那一向高大挺拔的背影,此刻却多了丝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有了这两人的小插曲,水确实是凉了,想到冻着又要吃很苦的药,姜幼宜立即手忙脚乱地擦干身上的水珠,套上寝衣踩着趿鞋一蹦三跳地从屏风后出来了。
她有好多事想与玉姐姐分享,这都十多天了,她要说的东西都累积好几箩筐了呢。
等她出来时,沈珏正执壶在喝水。
他仰着头,单手执壶,壶口对着嘴,水柱便如细流倾斜在他嘴中,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