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王继续道:“兄弟睨墙,骨肉相残,它成了扎在您心上的一根刺,又被您心中的恶意和恐惧滋养,长成了参天大树,遮蔽了您心里的光,可现在您看看,您得到了什麽?”
建元帝张了张嘴,他舌间发红,隐隐看到血迹。
“父子离心,夫妻决裂,母子疏远。”晋王口中每说出一个词,建元帝眼皮就垂下一分。
为君十余载,临了临了,却只剩这三个词。
为什麽?为什麽他们都不懂他的用意呢?
“祁玉……”建元帝口中含着血,吐字已不清晰。
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。
沈让尘侧目看去,对着晋王点了点头,擡脚出了明德殿。
殿外一派混乱,明德殿殿前的广场上铺开了人墙。
紧接着,人墙分开一条道,秦王策马而来,勒住缰绳。
……
殿顶高悬,隔绝了烈日。
七皇子伏案看书,皇后坐在一旁,不时指点两句。
“娘娘!”宫女奔入殿中,“秦王带兵入宫,明德殿那边闹起来了。”
七皇子擡起头,皇后立刻训斥,“看你的书,勿为外物所扰。”
说完看向宫女,“让他们闹吧,关闭宫门,不要让人闯进来。”
七皇子仰起头,担忧道:“母后,儿臣是嫡子,大哥已经被禁足,父皇不喜欢他了,父皇要是殡天,我是不是得当皇帝?”
“你想当皇帝吗?”皇后低头问。
七皇子摇头,“不想,当皇帝太累了,我想做个閑王。”
“你这样想最好。”皇后笑了着摸了摸他的头,“那个位置,我们争不过,争过来也未必坐得住。要是你四哥问起你,记得也要如此说,明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