仪妃杯中的果酒已经饮尽,她身怀有孕,不宜饮用烈酒,但清淡甘甜的果酒可稍稍用一些。
丹彩跪坐一旁,提壶倒酒,仪妃擡头看了丹彩一眼,敛下眉,然后端起了酒盏。
余晚之一直注意着两人的神色,脑中嗡地一声,她分明看见丹彩在倒酒时,用手压着壶盖,轻轻转了半圈。
“哐啷——”
沈明仪凑到唇边的碗一顿,擡目看去,余晚之面前的桌案翻倒在地,地上一片狼藉。
她眉心一皱,张口欲饮,余晚之却一下站了起来,疾步朝她走来。
所有人都吓了一跳,甚至有人不慎惊呼出声。
余晚之停在案前,道:“娘娘赠礼,晚之竟忘了道谢,实在是不合规矩。”
她扫了眼桌案,随手拿过一个酒杯和桌上的酒壶,丹彩慢了一步,竟叫余晚之抢先。
丹彩看着清亮的酒液注入杯中,打着旋儿,一颗心几乎从胸口跳出来。
余晚之端起酒杯,笔直地注视着仪妃的眼,“晚之敬娘娘一杯。”
两人对视,谁也没有动,仿佛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冒出来。
杯中的酒在晃动,指尖捏得泛白,分明是紧张害怕的,可余晚之眼也不眨一下。
“娘娘不用,那晚之便先干为尽。”她仰起头,唇边的酒杯被骤然打落。
“你放肆。”仪妃冷声,“御赐的酒,你是你说饮就能饮的?”
余晚跪伏在地,“请娘娘责罚。”
衆人摸不着头脑,之前分明那样融洽,怎麽忽然之间就剑拔弩张起来了?
仪妃胸口起伏,站起身,也不管皇后还在,擡脚就走。
走出几步方停,回头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余晚之,说:“本宫要去更衣,你也一道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