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还认为是臣妾刻意而为之吗?”
建元帝在榻沿坐下,“是朕误会了你。”
沈明仪淡淡道:“那药臣妾喝了十二年,整整十二年,皇上难道就没有想过,即便是神仙丹药,也该无效了。”
说是控诉却不够尖锐,说是诉苦却不够凄然。
她就那样平静地把事实说出来,听着心如死灰,让建元帝更加心慌。
仪妃突然有孕,事情脱离掌控,他自然要查,查到药渣不对,已不是太医开的那副,重华负责此事的宫女被带去问话,一问才得知,药已换了五年,前头那副太医开的药吃得太久,早已没有效果了。
建元帝没有问是如何发现的没有效果,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敢问。
他的多疑到底是伤了二人情分。
残阳勾勒着飞檐的翘角,傍晚的风撩得檐下铁马晃动。
建元帝在这听了几十年的铁马声中躺了下来,侧身抱住了她,“明仪,你赢了,朕也想通了,咱们留下他。”
沈明仪一怔,眼眶顿时发酸,建元帝抓住她的手,一同滑到她依旧平坦的小腹。
“希望朕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,明仪,朕错了许多,若朕不是个多疑且刚愎自用的皇帝,便能多享十余年的天伦之乐。”
这些日子他想啊,若他们一早就有孩子,他便不把他当皇子教,让他肆意地玩,尝一尝民间真正的父子情。
如今,到底是晚了。
在最不合适的时候。
“是我错了。”这次他没用“朕”自称。
沈明仪轻轻闭上眼,眼泪滑过鼻梁彙在一起,尽落枕中,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