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盐私卖,官船私用,源宁港进出的货船都得褪层皮,岂是一本账册能够记得清楚的,管中窥豹罢了。”
“那麽多的银子,他郭家花得完麽。”余晚之冷讽。
沈让尘笑了笑,道:“若没有银子,他又如何能拉那麽多人上船。”
两人心知肚明,指的是郭自贤。
余晚之边思索边走,没注意到前面的台阶,一脚踩空,都没来得及惊呼,人已经往前面栽去。
预想之中的摔倒并没有到来,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,余晚之只觉腰间一烫,沈让尘已扶着她站稳,收回手后退了两步。
他向来那般冷静自持,越是喜欢,越不忍轻薄半分,只盼着将最好的都呈到她面前。
可他也有沖动的时刻,比如现在。
“三小姐。”
“嗯?”
沈让尘定定地看着她,喉结用力地滚动了一下,“你还记得我曾邀你去的那所宅子吗?”
余晚之点了点头,“是皇上赏赐的那座?在楚府边上?”
“没错。”沈让尘眉目柔和了几分,“我在院中栽了一片芙蓉,待到秋来,愿与你同赏。”
她那般聪慧,无需言明,她便已明白其意。
风灯在夜风中不安分,晃得地上的人影若即若离。
余晚之垂眸望着地上的人影,在风灯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时,她蓦地后退了一步。
“恐怕不行。”她说。
沈让尘微微一怔,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,“嗯,那不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