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未免太过心急了吧。”徐则安朝上一揖,说:“皇上,臣收到消息,刑部对游远自私动刑,有屈打成招之嫌,仅凭一纸真假难辨的供词,恐怕难以服衆。”
钱章冷哼,“白纸黑字的供词,到了左都御史口中就成了真假难辨,恐怕有失偏颇吧。”
徐则桉道:“既给了游远开口的机会,又为何不能给余锦安开口的机会。”
“没说不让开口,等人下了大狱,该交代的都得交代。”
建元帝沉吟片刻,忽然问:“沈卿,你怎麽看?”
沈让尘踏出一步,揖了揖,说:“游远受刑,供词是否为屈打成招暂不可究,疑罪从无,停职乃待查,可若直接下狱便是认可了游远的供词,的确有失偏颇。”
钱章正想出言驳斥,又听沈让尘继续说:“但不少学子尚守在宫门外,此事也不能不给个交代,事已至此,不如召余锦安与楚明霁入宫殿审,是为皇恩浩蕩。”
“臣以为此举不妥。”郭自贤道:“供词既在,余锦安和楚明霁皆为罪臣,怎配上殿。”
沈让尘看向郭自贤,气定神閑道:“听郭大人的意思,刑部用一张屈打成招的供词便能直接给朝廷命官定罪了,那还要都察院和大理寺做什麽?刑部把三司的活全做了,郭大人身兼数职,实在辛苦。”
“你—— ”郭自贤气结,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。”
“同样的话,我还给郭大人。”沈让尘说: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总得给人一个开口的机会,还是说,你们刑部害怕他们开口?”
沈让尘句句话都咄咄逼人,说到这份上了,郭自贤再不愿,也不能继续阻止,否则就显得他们心虚。
出宫宣旨不过片刻的事,余锦安因在停职期间,入殿时未着官服。
“参见皇上。”余锦安伏地。
建元帝将手一挥,太监总管拿着供词下去递给余锦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