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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右要想法子支开他,她索性趁这机会和他一起回了草堆旁边。

两只兔子还四仰八叉地躺在“草山”上,吸面条似的吃着草。

不过草堆附近多了几层结界保护着它们。

桑褚玉伸过手,让那只灰兔子跳到了掌心上。

“你先试着给它喂草,那只白的多听这只灰兔的话。见灰兔与你亲近了,它也会慢慢放下戒心。”

衡云子闻言,取出几根兔草,尝试着往前递去。

但灰兔子似乎也不认识他了,随着三瓣嘴快速嚼动,嘴里的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。看他的眼神却是冷冰冰的,近乎审视。

衡云子并未因这冷视感到不快,反而极有耐心。

见它不吃这草,又从芥子囊中取出一些兔粮,尝试着往前递去。

这回那灰兔子倒是有所松动,试探性地耸了两下鼻子。

哪怕没看见他俩,裴雪尽亦能感受到他这份埋藏在心底的欣悦。

他坐在树后,一言不发地望着眼前肆意生长的野草。

自从完成任务后,他也逐渐恢複了记忆。

或因衡云子是在那个夏日将他抽离了出来,他脑海中关于“裴雪尽”的记忆也仅截止到那天。

坦诚而言,恢複记忆无异于是将他丢进了冷得彻骨的冰水里。

毕竟他就没想起来什麽好东西。

他“看见”裴家如何将他视作新木,一点点雕刻成小小年纪便珠规玉矩的模样。

许是年纪小,时间又久远,这些记忆还不算明晰。

真正令他心绪複杂的,是将他从裴家带走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