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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白了,要複制一条直线容易。

但如果想还原出一条大起大伏、毫无规律的波浪线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
哪怕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本人。

在第十回看见他扯出古怪笑容,捏着怪腔怪调喊她一声“阿玉”后,桑褚玉从肺腑间深叹出一口气。

“算了。”她道。

裴雪尽转瞬恢複了平静面容:“抱歉。”

“不是你的错。”桑褚玉想了阵,“不若这样,还有个最简单的法子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不论谁与你搭话,只当听不见,脸上挂着笑就行了。”

裴雪尽深思一阵。

好像确然有理。

“还有脸上的伤。”桑褚玉靠近他,擡手托住他的脸,“他脸颊上的伤还没好全,到时候也做出来。这样即便表情古怪些,也能有话解释。”

她离得太近,裴雪尽不自然地握紧手。

看她一眼,又倏然移开视线。

“嗯。”他应道。

“这麽一瞧,你顶着他的脸着实有些怪。”桑褚玉左右小幅度地摆着他的脸,“不像他小时候,也不像他现在。”

裴雪尽的心底莫名多了些不快,甚而有些排斥眼下的模样。

但在扮成温鹤岭时,却无这样的心绪。

他神情平静,只问:“若我……真是他,你会将他和我看作是同一人,还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。”

桑褚玉想了想:“更像孪生兄弟。顶着一模一样的脸,但其他方面没有半点相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