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到上次在乌鹿岛上, 巫召野使用这面镜子的时候。
当时他还有意将镜子背朝着她, 但如果那面镜子前后的景象都能被巫盏看见, 那岂不是白回避了?
不光如此, 巫召野抱着她的事也很可能被看见了。
什麽严加管束儿子的变态爹。
也太阴险了。
桑褚玉往后避着, 以免自己的脸映进镜子。
同时悄无声息地掐了个决, 想跟上次一样把镜子打碎。
结果还没动, 就又有一点酥痒漫上,续上了方才中断的快意。
她呼吸一滞,下压的视线落在巫盏的发顶上。
他竟然又……
那镜子还在,就没半点儿顾忌吗?
隔着镜子, 巫召野眯着眼睛仔细盯着。
“你这是在哪儿?黑糊糊的, 怎麽人看不见, 脸也瞧不着?”
巫盏没应他,只将耐心和注意力全集中在一件事上。
他像是在处理冬日里结着薄冰的一碗水, 细细地吮舐着。
终于,那点冰层渐裂开点缝,松动出些许水色,又被他一点不放地卷入口中。
喉结微滚, 便咽下了。
他不应声, 巫召野还在自顾自地说:“你别不是摔死了,好歹答个声儿啊。师父也是, 刚才过去找他,竟跟具死尸一样吊在树上, 那姓裴的修士守在旁边,偏说正常。一群疯子……再在这宗门待下去,再正常的也得变得不正常。还是前两天过得舒坦,不至于跟群脑子有毛病的人待在一块儿,也过得开心。就是不知道褚——出去两天又回来怎麽适应得了。”
桑褚玉起先还试图听清他在说什麽。
但没听两句,意识就被搅得浑浑散散的。她一手捂在嘴上,竭力压着急促的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