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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昨日伤了你, 又哪会不管你?快来,今早我给医阁送了几株问悲草, 叫他们抓紧处理了,适才刚送来一些。”衡云子眉眼带笑,手指微动,那药园石屋的门就开了。

他步伐落拓地进了石屋,自始至终没瞧他一眼。

裴雪尽道了声多谢,却在进屋的前一瞬停下。

宽敞的石屋里,正墙上悬挂着一幅画。

画上画的,竟也是几个小孩儿一起玩琢钉戏的场景。

画面栩栩如生,那群孩童都穿着暗红色的短打。围拢在一块儿,或蹲或站。

虽是在耍乐,却都不见笑,木讷讷地盯着地上。

看见那画,裴雪尽停在原地。

许是没听见脚步声,衡云子回身看他:“衔季,愣在那儿做什麽,还不快过来。”

裴雪尽已猜到他在怀疑自己,且在拿这幅画试探他。

但他尚不清楚温鹤岭跟这琢钉戏有什麽关联,更不知晓衡云子了解到了哪一地步,一时不敢轻举妄动。

他站在屋外,维持着素日的冷淡神情,说:“昨日师尊是为教导鹤岭,若现下弟子就用草药疗伤,不知疼痛,便是白费了师尊的良苦用心。”

衡云子目露疑色,带笑道:“衔季,你这是在嘲弄为师?”

分外自然的一句问询。

裴雪尽垂眸:“弟子不敢。”

衡云子:“那就快过来,这问悲草要不了多久就得枯了。一直耗着,只会耽搁草药的效用。”

裴雪尽一动不动,也不看他。

一时间,两人谁都没说话。

四周陷入一片死寂,只闻得簌簌落雪声。

衡云子站在石屋里,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。

半晌,他转过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