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血就将衣袍染透,更为浓郁的蛊香逸散开,她听见他气息陡然变得短促,像是被人掐紧了喉咙。
外头正是暑天,因天高地阔,鸟叫蝉鸣也变得辽远许多。
茶室原本算是个凉快地儿,但太阳偏斜,加之茶桌上烧得正旺的小火炉,一下就变得热腾腾起来。
桑褚玉也觉热。
不过比之前好上许多,那点躁意正在渐渐退去。
只是腰上佩戴的银饰太多,弄出的声响竟比外面的鸟鸣更为喧闹。
她闭着眼,蛊蝶刺咬所带来的痒麻已从侧颈游走至四肢百骸。
但更为明显的快意却是巫盏引起的,他像是挑弦那般缓抚着,嘴上还要问:“褚玉,现下这般待你,是在惦着他,又或在想我?”
“我……”桑褚玉屏了呼吸,待缓过那阵,埋在他肩上,含糊不清地唤了声,“温仙友……”
便像是认错人般。
巫盏手一顿,面上还带着笑,搂在她腰间的手却托在了她的下颌处,使她擡起脸。
他垂下脸,颊上的那条口子渗出血,裹着香气滑过面颊,滴在了她的唇角处。
她微一抿,便尝到了那香到足令人沉迷其间的味道。
“褚玉……”也是在她尝着那香味的瞬间,他手指微动,“记着这气息。”
在尝着那点血的瞬间,桑褚玉突然抿紧了唇,複又低下脑袋,抵在了他肩上,两条胳膊使劲儿箍紧。
巫盏的手扶在了她背上,抚平着脊骨的颤栗。
没一会儿,桑褚玉松开他。
侧颈的那只蛊蝶也扇了两下翅膀,飞离的瞬间散作灵息,消失不见。
她呼吸不匀地看着他,本来还想说句加数值的话,但这会儿实在想不出来了。
巫盏低垂下脑袋,似想亲她。
不过还没挨着,就被桑褚玉一把推开脸。
“很热。”她道,随即整理好衣袍,又就势往旁一滚,躺在了离茶桌很远的竹席上,低低喘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