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然。”他道,“不过林中没有湖泊,也少有人去。”
他声音亲和,一如这潺潺流水。
但落在衡云子耳中,竟比夏日里高亢的蝉声还惹人烦。他不快擡手,再往下一扎,手中短剑就刺在了船只边沿。
精準狠辣。
桑褚玉只当没看见,又问:“那你也有泥哨麽?”
“有。”巫盏稍顿,“泥哨吹响有如陶埙,可作乐音——桑姑娘要听麽?”
桑褚玉:“上回巫召野拿泥哨,召出了两条蜈蚣。”
她还没兴趣跟几条蜈蚣一起游船。
巫盏轻笑:“有些曲子确然能召蛊虫,其余却没这效用。”
桑褚玉将信将疑:“那你试试?”
巫盏坐在船尾,比之坐姿松散随意的衡云子,他要内敛、贵彻些许。行在这明净湖面,身如游云。
他从宽袍大袖中取出一枚泥哨。
跟巫召野那几枚花样繁複的动物泥哨比起来,他手中的泥哨样式更为简单,看起来也更接近陶埙。
他以手按住孔洞,不一会儿,便有悠长乐音盘旋水上。
桑褚玉正听着,裴雪尽忽道:“刚才又接到了新的剧情,是否再等一会儿?”
她半躺着,在心底应他:“现在说吧。”
“下一段剧情是在春节。”
“……意思是年都不让人好好过是麽。”
“这剧情确然写得不妥。”裴雪尽的语气听起来不算好,“书中女主约定与温鹤岭一同在山下小镇守岁,他却没有赴约。女主在湖边等他,但此时出现了鱼妖伤人的意外。她为救下无辜百姓,不小心跌入水中,被鱼妖咬伤。”
桑褚玉思忖着说:“除开没赴约这一段,其余的倒算正常。除恶妖时,难免受伤。”
“但温鹤岭将鱼妖伤人的事怪在女主身上,认为她——”
“好了。”桑褚玉说,“再说下去,我就要变成鱼妖乱咬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