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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,她看见了他的妖形。

但她没有问询、不解,抑或是发现他与她同为妖族的欣喜。

她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,神情冷淡地打量着他。

目光有如实质,将他的平静戳破,剥离出深藏其下的慌乱错愕。

很快,他便清楚了那眼神的含义——正如野兽撕咬吞吃猎物前的有意玩弄,她也在戏耍着他。

不光是视线。

她的手紧攥住了那对兔耳,毫不收力地揉掐着,仿佛要将耳朵掐断。

他看不见淡粉的耳朵内侧被她掐成了什麽模样,却能实打实地感受到那股血液上涌、经脉鼓跳时的膨胀热意。

妖耳尤为敏感,仅揉捏几下便跟着了火般。

泛烫,也疼。

那阵灼痛使他生出种错觉,好似他已不被当成一个人。

近乎侮辱的对待。

他理应排斥、厌恶。

应该呵斥着让她滚,运转灵力压回妖形。又或直接干脆地抹掉她的记忆,以维持这微末的尊严。

可陷在那阵痛中,在她平静的冷视下,他却不受控地仰起了颈。

意识错乱间,他竟萌生出将那对他向来厌恶的妖耳送入她手里的沖动,甚而被这怜舍的羞辱激出一点快意。

他以为这仅仅是幻梦催生的错觉。

但从梦中惊醒的瞬间,心绪却被一丝怅然和失落胀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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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下,仅是与她擦身而过,温鹤岭竟又想起了那个梦。

指腹揉撚的灼烫,妖耳被拉拽的疼痛,她言语间的谑弄,还有被这一切催生而出的快意,一并涌上。

澎湃的海潮般,顷刻间就淹没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