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脸色大变,伸手去捞,却又停下,眼中露出似迷惘似认命的複杂神色。
谢麒也知道那小坛定是可情的心爱之物,但也不及去捞。
只听一声脆响,摔成几瓣儿的小坛四散躺在地上。
可是小坛里却是空无一物。
谢麒松了口气,一旁一直冷眼看着的长天眸光又是微闪。
青年弯腰去捡碎片,一片一片收起放入包裹。半晌,才开口对谢麒道:“坛子里装的是我妻子……我把他带回故里……这会儿只剩下这个小坛了。”
话声平淡,但就算再呆的人也能听出其间的情意,谢麒也是怔然。可他心下却是怎都不愿青年离去的,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开口,不由回头望向外甥长天。
这时,长天才站起,温和的脸上带了笑意,更添几分和善,他走前几步,向青年温言道:“这位兄台,还请恕我舅父,他是情切之下慌了手脚。俗话说得好,相逢即是有缘,大家既是同路,不如同行,也添了热闹,兄台意下如何?”
也不待青年回答,又道,“兄台若是不愿,我们绝不相强,但舅父摔了你的物品,心下难安,便由我们送兄台前往想去的地方,还望兄台不要拒绝!”
这话说得在理,又满是诚意,连茶铺的客人都觉得青年也不好太拂了别人脸面,何况,衆人多少觉得,你一个兔二爷,别人这麽敬重你,也算难得了不是?
青年擡起仍是带了几分迷茫的眼睛,看向长天公子。
不置可否,只是拿了小包裹站了起来。
长天公子微微一笑,吩咐仆衆上路,青年被安排和他、谢麒同坐一辆马车。
马车渐渐行远,茶铺重又恢複之前的热闹。
马车里,谢麒几番与青年搭话,青年却默不作声,只眼望他处,不知想些什麽。
长天本就好静,马车行出不久,便作假寐状,只心下有些奇怪,他这舅父虽以好男风着称,但喜欢的都是稚嫩少年,这麽个近三十的男人也能挑起他的兴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