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菁之再次睁开了眼,声音放轻了些:“你还要与我说什麽?我刚与你坦白了心中邪念,你却仍与我这般亲近,是担心我不履行承诺,还是有所疑虑?”
萧云芷面颊有些发红,她咬了咬唇,心中闪过许多猜测,却终于还是说出了心底疑惑:
“我信顾公子说到做到。只是不知顾公子为何帮我做这些事。”
“那便是有所疑虑了。”顾菁之勾了勾唇,眼底却没有什麽笑意:“我已经对自己的邪念坦然至此,萧小姐仍然不信,是想让我露出真行迹?顾某市井民间长大,浑话糙话都是你听不得的,我若真唐突你,反倒伤你。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,又有把柄在你手上,你用我便是,何必疑虑?”
他说着浑话,已经露出不耐神色,一缕黑发从他的额顶滑落,衬得他面目白皙精致如鬼魅,资容俊逸不羁。萧云芷的心骤然一惊,有些慌乱地错开眸子,面容露出掺杂着几分愧疚的不解。
但她没在说什麽,而是走入了屏风。顾菁之看着她消失的身影,品味着她面容上一闪而过的愧疚,自嘲的笑了。
他说的是真的,她却不信也不安,怕是不觉得他这样的人也有真心。但这也不妨碍她对利用他心生愧疚。
不愧是菩萨般的心肠,山里的禽兽还是地府的罪人,她都想渡。明明是她想要以身相诱,可他落入圈套,她反而成了不忍的那一个。
她这样的人她这样的人。
他心中的恶火越烧越旺,几乎让他的身体都在刺痛中战栗。可他仍然岿然不动地料理着书案上的公文,而后有条不紊地离开书房。
太子即将出兵剿匪,圣上宽限了最后两日,容太子收拾行囊,道别妻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