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齐王刚进宫,太子便能上门,除了祁弘晟手伸得太长的缘故,大概还是宫里的意思。
她名义上不过是一个官妓而已,让本就人心尽失的太子荒唐行事已经是触怒圣驾,若是让简在帝心的齐王失态,那招致的祸端岂有终止?
齐王现在还不宜与太子闹翻,失了孝悌,也丧失帝心。
萧云芷心中这麽想着,却也慢慢死寂下来。她知道齐王聪颖,定然也懂得这个道理。得了她萧家残余势力,想办法代帝王出征,收複北境,夺得皇位,她的存在本就是可有可无了,若是齐王审时度势,此刻不会因一官妓的微末小事,与太子大动干戈。
她又只剩下自己了,就像以往一样。只有自己,和需要她保护的亲眷。
她掐住自己的掌心烫伤的痕迹,令自己神志清醒。太子府轻车简从,没有带马车前来,甚至连一匹多余的马都没有。太子召回了之前被萧云芷骑走,这些时日都在庄子里混麦草的轻云,却也没有让萧云芷上马的意思。
他掐住萧云芷的腰,将她提上马。大氅一裹,连脸都露不出一点儿。萧云芷被他禁锢在怀中,满口都是他锦衣上松香气息。昔日温柔缱绻的味道如今落在鼻尖儿,只让她觉得窒息。
太子打马前行,数十骑飞快掠过土道,直抵京城。在祁弘晟豪无缝隙的怀里,萧云芷只觉暗无天日,疲惫地闭上了双眼。
到达太子府时,萧云芷被锁住手腕,一路拖行至前院书房的院落里。在那里,她骤然看到了十几张熟悉的面孔。
“嬷嬷?”
她一眼认出了自己的奶母。昔日国公府十几个老仆,如今都被麻绳锁住手腕,被侍卫按跪在地上。萧云芷还在其中看到了她在揽月楼的小丫鬟璧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