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只鸽子被天上马匪带来的鹞鹰击落,我父亲看在眼里。可两日后,援军赶到,勦灭马匪,带顾家军离开荒漠。那时我父亲才知道,一只断了腿的鸽子将带血的信送到了祖父帐下,那只被鹞鹰击落的鸽子逃出去了,飞回了它的巢。”
“鸽子虽小,食素且不争,没有搏斗天地的本事,但是他们永远会回巢,这是它们刻在血脉之中的宿命。”
萧云芷捧着胖乎乎的鸽子,她的另一只白鸽跌跌撞撞地落在了她的腿上,歪着脑袋,用宝石般的小眼睛觑着她。
它们的毛暖烘烘的,萧云芷的手指逐渐回了温。
“你与我讲这些,是为什麽呢?”
过了半晌,她轻轻开口,声音比往日有些低哑:“前日,多谢你替我挡下那一鞭。我如今已是山穷水尽,恐怕无以为报,若是”
她本想说若是来日有机会,定然涌泉相报,可又突然停顿下来,血色全无的唇角挑起,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:
“也罢,你运筹帷幄、前途似锦,我又有什麽是你看得上的。”
她声音中轻微的嘲弄不知如何让顾菁之沉静多年的心微微刺痛,他蹙眉,侧脸在屏风的缝隙中隐现,映入萧云芷的眼帘,仿佛天山上一抹冰冷的雪线。
“殿下很宠你,待殿下功成,你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,你实在不必妄自菲薄。”
他的话如此荒谬,却已经不能引起萧云芷的嘲弄了。顾菁之和她不是一路人,他这样人满眼只有功名利禄,只有权势成就,他看不到屈辱、苦痛和失落的尊严。
“当真有那日,你再来要一份报偿吧。”
萧云芷的话让顾菁之微微歪头,他张了张薄唇,似乎意识到萧云芷话中嘲讽,又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