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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杀猪养你啊 岁无鱼 988 字 3个月前

“臣以为,宣威将军虽年事已高,但宝刀未老,实属是出征的不二人选!”御史中丞一摆袖子,朝庚叡恭敬一拜,“行军打仗,靠得是军计谋略,卫老将军只管坐镇后方,前线沖杀之事,交由家中小辈便可,所谓打虎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,如此齐心协力,何愁评定不了去去叛乱?”

“有理,甚是有理!”庚叡赞同地点头,再望向满脸愁苦的卫骞,安慰道,“朕信重你,此番再派两个御医给你随行,定不会出问题!”

“这样,你看看这回要带家中哪个小辈出去,朕给他也封个将军,届时你们一道凯旋,朕定出城相迎!”

卫骞嘴唇颤动,眸中有泪光闪过,好半晌才出声:“犬子卫垣于五年前抗击狄戎时不幸身殒,儿媳聂氏悲痛欲绝,郁郁而终,现孙儿刚满十岁,如何上得战场?”

御史中丞轻咳两声,不自然地开口:“那、那我听说你还有个孙女,好像十九了吧?当年蔺师仪也就是这般年岁出征的,他孤身一人尚且能大获全胜,你们二人相互照应,岂不是手到擒来?”

“你!”卫骞顿时气得双目喷火,浑身发麻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“她一介弱女子,如何会舞刀弄枪?更遑论带兵打仗!”

“诶,你这话就不对了!”吏部尚书抱着笏板,轻飘飘地出声,“女子怎麽了?都说将门虎女,她未尝没有大才啊!那反军里头的楚火落不就是女子,建业、兆丰被接连拿下,一月克一城,她还只是个屠户出身,你那孙女难道还比不过她?”

下头争论不休,上头的庚叡已是彻底被说服了,当即摆手叫人拟旨,封卫骞为归德将军,其孙女卫云亭为昭武校尉,率领五万兵马,即日南征。

“阿翁,我们真的要去打仗吗?”

卫云亭鼻头一酸,泪水蓄满了眼眶,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,低眉擦拭着黑色的甲胄,可天长日久,上头难免生了黄鏽,饶是她再怎麽用劲儿去擦,也无法让其鲜亮如新。

“抗旨不遵,当诛九族,”卫骞怆然惨笑,望着堂上“保家卫国”的匾额,浑浊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,“是阿翁无用啊,若早早为你寻个好人家嫁出去,说不準就不会有今日之祸,便是日子过得清贫些,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,草草送了性命。”

卫骞长叹一口气,忽而道:“等出了京城,你便寻个机会逃走吧,去哪都好,避个三年五载的,这天下也就太平了。”

“那阿翁呢?阿翁同我一起走吗?”

“我这个主将都跑了,还有何人能抵挡叛军?”

分明是当年量身定做的甲胄,如今穿来,却已不合身了,沉重的铁片压倒在身上,嶙峋瘦骨连支撑其都有些困难,卫骞撑着长刀勉强站定,不过几息,额头已渗出了一层薄汗。

“也罢,再最后当一回保家卫国的大将军!”

丰义二年,三月二十一,封南大败,归德将军卫骞于城头自刎谢罪。

“这般年纪,竟还被指派出来领军打仗,莫不是朝中无人了?”城中沖天的腥气尚未散去,楚火落刀上的血污亦未洗净,她坐在院中,用布巾慢吞吞地洗着刀,下定决心等閑下来,定要去寻铁匠打一把没有花纹的长刀,好看什麽的都是虚的,方便、好洗才是硬道理。

“五年前狄戎来犯,大邺屡战屡败,损失了不少武将,”蔺师仪倒在一旁的摇椅上,怀里抱着一篮青翠的李子,认真挑了颗品相最好的喂到她嘴边,“后来太平了这麽久,新君又重文轻武,没有新的将领被提拔上来,便只能叫些旧人了。”

楚火落刚咬下一口,便被漫溢出的汁水酸得眉眼都皱巴在一起,硬着头皮咽下去,偏过脸,拒绝了第二次送来面前的李子,“那这也太旧了,难道上朝的都是些七八十岁的老头吗?选些年轻些的,五六十岁的也好啊。”

“年轻的,就不肯来送死了。”蔺师仪将手收回来,顺着李子上的牙印继续啃着,待一整个李子下肚,犹疑地出声,“是甜的啊,怎麽不吃?”

“不够甜,太酸了。”

“你最近是不是蜜糖吃太多了,要不停几日吧?”

楚火落当即拒绝,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,“不停,最多……少放一点点。”

她用手比划出一个比芝麻粒还小些的一点点,还不够路过的蚂蚁咬上一口的,亏她好意思说,蔺师仪拧起眉,欲跟她好好掰扯一下牙疼会有多难受,只是还未开口,便被入内的士卒抢了话头。

“报,楚将军,有个形迹可疑的女子求见,自称是皇帝亲封的昭武校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