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右手比作刀状,做了个划拉的动作,其意味不言而喻。
楚火落微微凝眉,“再看看。”
喝酒那两人的确是两个极端。矮个子已不甘心坐着规规矩矩地喝了,把脚踩上桌案仰头喝,两手撑着地面倒立叼着碗喝,扯着嗓子大唱含糊不清的曲喝,在地上翻滚成一条爬虫似的喝。发髻散乱,粗布衣裳也半脱未脱地挂在身上,怎麽看都是一个正在大发酒疯的酒鬼。
至于蔺师仪,开始怎麽样,现如今还是怎麽样,一丝不茍地像是在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。只有那微微阖上的眼皮,端碗时的略略停顿,能让人窥出他的醉意。
“哈哈哈哈!美人,来和我一起快活啊!”
那没个正形儿的酒鬼不知何时从地上爬了起来,摇摇晃晃地朝柳玉兰走去,发红的眼色眯眯地钻进她的领口,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楚火落向前一步,把她拦在身后,可那酒鬼仍不闪不避地走过去,把碗底剩余的酒一并饮尽,“你想来陪我?也行,爷不挑,哈哈哈哈……”
楚火落拧起眉,指尖刚触及腰间的刀柄,一个粗瓷碗便飞来过来,不偏不倚,正砸在酒鬼的脑门。
一道冷硬的声音响起,是蔺师仪。
“滚回来!”
“老子凭什麽听你的!”大抵是过量的酒连神经都麻痹了,酒鬼随手抹掉额上的一条血,嘴巴一张一合,唧唧歪歪着。
下一秒,一坛刚啓封的酒便套上了他的脑袋,蔺师仪一脚踩着他的腿,一边把手头的一坛酒灌干净,这才把他脑袋上的酒坛子掀下来,不出意料,人已经晕了,只是究竟是醉死过去,还是溺死过去,实在不好说。
蔺师仪把手上的空坛子一抛,在洪泰脚前砸了个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