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肉铺的月钱摊开算进每一天,再加上早晚载客的收入,一天最多也就是五十文,要攒够,不吃不喝也得等上两个月。再说,家里的米得买,蔺师仪的药也不能断,明年的今天能凑够这笔钱就算是她足够勤俭节约了。
还是算了,等领了月钱的时候,切两斤肉去玉娘那庆贺好了。
她这般想着,眉眼耷拉下来,叹了口气,脸皱巴成了一根小苦瓜。却又听面前人开口道:“租书应当比买便宜,你明日去问问,若是租得下来,我就去村长那借笔墨,照着描一份——我画工一般,但应该够用。”
楚火落眼眸一亮,这倒是可行!
要说清水镇也就是个小地方,哪来那麽多的有钱人?便是镇上也少有读书人能大手大脚随意买书,大半都是借书去抄,能省一文是一文,当秀才前都是要勒紧裤腰带的。
只是,楚火落目光落在他拿仍缠着纱布的右手上,半月前才被大夫敲断,骨头还没长出来呢,别说拿笔写字那麽複杂的事情,就是拎木箸都拎不动。
“你的手现在还画不了画吧?”
蔺师仪沉默了下,眼神不自然地飘忽到一边,轻咳一声,“你权当我是个左撇子就好。”
至于更多的解释,无论楚火落再怎麽追问,他都不肯说了。
毕竟,谁会把为了应付夫子罚抄的功课而特地练的左手写字,当做是功绩四处往外宣扬啊?
……
第二日,楚火落特地用包袱皮裹了件没补丁的长衫,在肉铺里忙完,便借着屋子把长衫换上,还刻意多洗了几遍手,只是身上仍带着淡淡的腥气,挥之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