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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泯双华 斜风旧 1004 字 3个月前

这句话倒是亲身体会,上一世,淩钦把她保护得太好,不食人间烟火,她总觉得,只要淩钦在身边,有什麽需要自己操心的呢。后面嫁给太子的三年,她也是待在府中不问世事,安心做太子妃,太子说什麽干什麽她都傻乎乎地相信,没有半分猜忌,从不过问他总是紧闭房门与人密谋些什麽,从来没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总带着三分同情与悲凉。

过分的善良与单纯,就是懦弱。

“呵!你还真是特立独行,不过我看你也只是现在说说而已,等你有了情郎,保不齐也会为他如癡如狂的。诶,对了,我还忘了问,不知这被捧在手心上的温家娘子,可有心上人?”徐骋轻摇羽扇,一脸坏笑着瞅着温允禾。

心上人?温允禾一愣,眼前浮现的还是淩钦那挺拔坚毅的背影,回头沖她笑着说:“融融,你在这等着,我给你去买栗子糕。”

“有,只是他早已不在人世了。”温允禾轻声回答。

徐骋心大,向来不听什麽坊间传闻风流韵事,自然也不知道温允禾与淩钦的旧事,身边的衆弟子却都知道个七七八八,知道温允禾说的是战死沙场的小将军淩钦,眼看徐骋揭了人家的伤疤,暗暗心疼了一下这温小娘子,却又不好出言安慰,都噤若寒蝉。

徐骋听了这话,又发觉气氛有些不对,暗道不好,正手足无措之时,进屋的江先生救了他。

“书院的钟声都响了两轮了,还不準备上课吗?”

刚刚还围在一起的弟子们都作鸟兽散,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课本。

刚刚的对话……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。温允禾莫名觉得有点心虚,低下头不敢看江澈,余光瞧着他走上讲台,才偷偷擡眼,正好对上江澈深潭般的眸子,吓得她把头埋得更低了。

这江澈,明明比他们大不了几岁,站上讲台就仿佛变了个人,怎麽比那些年近古稀的先生还吓人,把他们都治得服服帖帖的。

江澈走上讲台,拿起书卷继续接着上节课的夫子讲《牡丹亭》。

“喂,温允禾,你说这世上真有如杜丽娘这般起死回生因爱还魂之人吗?”坐在身旁的徐骋边百无聊赖地听着江澈讲学边找温允禾聊天。

“也许……情到极致,谁都说不準会有什麽事。”如果是上一世的温允禾也许不会相信这些东西,但当这些志怪之事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,她好像也没有办法否认了,只不过《牡丹亭》中的杜丽娘是因爱而生,她也许算是因恨而生吧……

“也是,如果我以后真能遇上一个让我心动的娘子,我定要拼尽全力让她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娘子。”徐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
温允禾想起徐骋之后的结局,倒也算是言出必行了,看他的目光中也多了两分敬重。

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,温允禾擡头,发现江澈正盯着她和徐骋看。

“……”温允禾不再敢与徐骋閑聊,乖乖看起了书。

一个时辰到,下课钟声响起。这已经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,弟子们都纷纷收拾起东西,準备归家。

温允禾也打了个哈欠,拿起自己的小包裹起身,却被江澈一袭墨绿色的长袍挡住了身影:“温允禾,你留一下。”

温允禾有些不寒而栗,难道是要批评自己课上与徐骋偷偷聊天的事……

与其被动接受批评,不如主动出击,温允禾脸上摆好略带谄媚的笑容:“江先生,今日是徐骋,他非拉着我聊天,我不理他他还不罢休,我只好随便应付了两句话。”温允禾是瞅着徐骋走远了才说这话,不然那小子知道她这麽说肯定饶不了她。

江澈挑了挑眉,一脸戏谑地瞧着温允禾:“我有说这事吗?你倒是不打自招。”

温允禾闻言,光滑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:“那不知先生留我何事?”

江澈突然凑近,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:“温允禾,你之前在皇宫不是挺大胆的吗,怎麽来了这国子监见到我就像老鼠见了猫,我有这麽可怕吗?”

温允禾擡眼,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,一时语塞。心里偷偷嘀咕道:大家不都怕你吗,我怎麽知道为什麽,我只是入乡随俗……

“好了,不逗你了,是你阿爹前两日找到我,说你好歹也算名门闺秀,乐理却一窍不通,委托我每日课后再花半个时辰教你古琴。”

温允禾一愣,爹娘怎麽完全都没跟自己商量就去找江澈了,自己之前贪玩,又对乐理毫无兴趣是不假,但阿爹阿娘从前也并未逼迫自己学啊。

江澈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,浅笑道:“你若不信,大可回家去问,我只是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