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昂。”何在竹攥住拇指指尖,接着嘴硬道:“是你不让我喊你顾鸣凤的。”

“我没有。”顾鸣凤拧眉道。

“你有。”何在竹瞪他。

说着还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顾鸣凤薅了回来,“走这边,那边封路了,在修缮,估计要开新课。奥顾少侠会瞪人了,那扯平了。啊……我松手还不行吗……不过走这边也好,我们练完晨功,正好给冉婆婆先挑两桶水上去,这几日没下雨,菜地需要浇灌,单下午挑水估计不够用了,还好你在,我俩多……”

何姑娘一路唠唠叨叨的拉着顾少侠往反方向去了。

两人一连几日都是这样,看似和好了又没和好的状态。

顾鸣凤还是会陪何在竹练晨功,去给冉婆婆挑水,上课、吃饭,虽不再借用花房的地练功,但两人默契的没提这事,依旧酉时去花房搬花。只是正午,何在竹会去寻何禹舟学习棍法。

何禹舟教何在竹如何使用内力,利用竹棍释放内力转化为杀器,何在竹这才明白,其实并非淩云笛厉害,而是淩云笛刚好为何禹舟所用,即便是换一个萧,甚至一个锣,对这厮也没有太多影响。只是淩云笛更符合何禹舟的“审美需求”。

这大概就是来自天赋上的碾压,何在竹叹息。

正如何禹舟所讲,只防不攻不叫武器,她自创的见月光本质在于防守,还需要学会进攻,这也是她此次“拜师”的目标之一。何在竹力气不大,何禹舟教她用内力灌注竹身,挥棍要狠準震击敌人经脉,这与她自创功法其实有共同之处,便是个巧劲。但是天赋者和普通人毕竟是有区别,何在竹往往“心悟”了,使出来就变“失误”了……

而何禹舟这个老师与顾鸣凤也是有区别,顾鸣凤的麻辣教师比起何禹舟那叫温柔极了,好几次何在竹都以为大表哥要为何氏一族灭了她这个蠢材……

正午的日头和何禹舟的训练节奏一样“狠厉”。

她起初还记着找个时机同顾鸣凤好生说道说道,毕竟那种古怪的氛围着实不好受,尤其是顾鸣凤这把与她碰面当成做任务一般的行事作风,比如晨功练完他拔腿就走,上课时两人要麽坐在一起安静听课,要麽遇不到便各学各的……态度倒也没有冷冰冰,这不鹹不淡的样子还不如骂她一顿……

何在竹一面想着干脆直接告诉他不愿意见她就直说,不用一副按时点卯的模样,又觉得自己太过分,顾鸣凤这样都没不理自己,自己着实有些小人之心了……另一面又想着,干脆低头认错,抱紧顾鸣凤大腿求他原谅自己自作聪明的话,其实自己离不开他这个朋友,又觉得忒没气节,还有些道德绑架的嫌疑,毕竟顾鸣凤不是会抛下朋友的人……

纠结来纠结去,还是没开口。

何在竹想,这可不是拖延,自己有理由的,还很充分。

毕竟这几日都在高强度的训练下度过,何在竹每日都像猎了十只野猪,挖了一个山头竹笋那样累,好在有顾鸣凤给的郑遥丸,夜里总算四肢不至于疼的无法入睡,那些尴不尴尬,冷不冷战,吵不吵嘴的,她实在无心也无力再去琢磨。

要知道何禹舟不止自己狠厉,他请的外援也很是无情“兇狠”。

没错,何禹舟嫌弃她悟性差,领悟不了他那“天下之法实出于一派”的论述,只能请了个外援实打实的教她棍法基础招式,再由何禹舟带着她再进行变通。然而这还不是最打击人的,最打击人的是她的小师父是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童……

据说此人是国子监博士叶之白的胞弟,在少林呆过一段时间,又师从棍法大师慕卿,这样看教她确实绰绰有余。本来何禹舟嫌她榆木脑袋还不及孩童,她是不服的,后来何禹舟将她扔给叶子帆摔打几日后,她彻底服了,这孩子是真揍啊!

什麽借力躲闪,以柔克刚的“见月光”,直接没辙。那棍子抡过来的力量又钝又猛,关键是还快,之前对付刀剑的那一套完全没用,同类相克倒是被克的死死的。

何在竹只得扔下“投机取巧”的心态,努力观察他的招式,先接再学,连躲带踹的总算少挨些揍了。

叶子帆这小孩倒挺有礼貌,每次要打中她时都会说抱歉,以至于她只要听见“抱歉”二字就浑身发紧,颇有些阴影。

系统给叶子帆起了个外号叫“抱歉哥”,管何在竹叫“地鼠姐”……气得何在竹“劈”烂了五六个对练的木头人,架势颇有些骇人,看得出牟足了劲练习想打赢那个小屁孩。

打赢还是很困难,但“抱歉”阴影倒逐渐克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