倏尔她又想到马景然口中的那个姚大小姐,脸涨得通红,像被刺到什麽,赶忙又塞了一颗“清心丸”,咚咚跳的心逐渐平複下来。

何在竹苦涩一笑,暗自道:还好,还好没有昏了头。之前他的异常举动,估计也是什麽“点点”延申出来的占有欲吧。那起码……起码也能说明他还不讨厌自己。

不讨厌就好,何在竹更加下定决心,要勤奋刻苦练习,谨言慎行。得想办法让顾鸣凤觉得她不是拖累,并且努力能让顾鸣凤感觉到她有一些用处。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马景然的嗤笑,她摇摇头,不能是那种低级讨好,顾鸣凤从来不缺示好,要是不能成为助力最好保持距离才不会被厌烦。

想到厌烦,何在竹情绪明显有些低落,但很快调整好。抱大腿必须脸皮足够厚,即使被讨厌也要茍住。她甩了甩脑袋故作潇洒,随后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。

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的系统有些担心,但是它并没有说什麽。宿主虽然敏感,但是个坚强的孩子,有些拧巴的时候她需要自己理顺。

那边何在竹匆匆离去。自然也就没听见后面他们说的……点点其实是只雌性猎犬,被顾鸣凤养的,怎麽说,也算好,十分亲人的小胖球,日常就是趴厨房门口流哈喇子,完全没有了猎犬本性。这个时代猎犬本就难得,顾鸣凤他哥看不下去将点点送回了军营,顾鸣凤也好多年没见它了。

马景然说顾鸣凤养东西就容易上头,点点是,养花养草是,何在竹也是……虽然何在竹为人不错并且有些天赋,马景然也挺喜欢这个新朋友的,但目前功夫着实不行,对于顾鸣凤不能添彩还是包袱,马景然觉得何在竹实在不值得他分心。

还有些话马景然没说出口,他觉得顾鸣凤应当在武林大会大放异彩,顾鸣凤是他为数不多佩服的人,这样的人应该比所有人都飞的更高。

马景然同学不知道,他这样的心思在未来的新新时空称之为毒唯,嗯——还是个事业批。

对于有些部分,顾鸣凤是认同的,他确实对何在竹多有关心,开始因照顾队友的责任心,后来作为朋友日日相处,逐渐了解彼此,关心也有些成了习惯,他也说不上来为何上心,大抵就像照顾点点一样。

点点其实应该少食多练,扑蝴蝶对于猎犬更是不务正业,但是他看它欢快的模样就纵着了。

他对于帮助何在竹训练这件事,也多少有点……就像如果真的对招,何禹舟背着手就能躲开,马景然轻松让何在竹的竹棍伤痕斑斑。因为那不过是是普通竹棍,何在竹的招式也十分青涩,他的莫须剑甚至不需要出鞘,仅剑气就能砍断,但是他还是耐心同她练习。

他是有把何在竹当朋友的,而且还是个很重要的老朋友。

这些马景然自是不知道的,其他人也更不会知道,甚至何在竹可能也不记得了,不过他却记得……

所以,听到马景然轻慢的语气,以及提到姚大小姐提醒他同何在竹保持距离时,顾鸣凤是有些火气的,出于礼貌一直压着,连带马景然说起武林大会的秘事他也并没有什麽多余反应,后面马景然还在点评何在竹如何时他直接打断了,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走了。

朋友并没有什麽三六九等,倘若因着怕朋友连累就退避三舍,那谈什麽江湖义气,连做人的德行都喂了狗了。

况且自己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。被他人喜欢并不是炫耀的资本或者是见不得人的丑事,当年姚家大小姐之事他也并非厌恶,姚姿燃大方热情,长相娇蛮可爱并不惹人讨厌。

但男女之情,并非性格好长相好就能成就姻缘。自己对姚姿燃无意,且两人观念不同,姚姿燃坚持认为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子,故而多说也无意义。同时,大虞虽女皇掌权后女子地位提高了很多,但是坊间对女子名誉仍有诸多限制,女子们虽然大多都不在意閑言碎语潇洒肆意,顾鸣凤却并不想自己成为中伤别人的话头,正好有个外出游学机会,便借此避开了。

果然,姚姿燃的感情虽热烈,但好在来的快,去的也快的,对顾鸣凤的热情随时间很快便淡了,其他人自然也没怎麽在意这段绯闻意趣,倒是马景然这些旧友还记得。

他解释过几次,却不想不解释还好,越解释马景然这厮越来劲,干脆闭嘴,只是……偶尔会给马季春去信。

马季春是马景然祖父,对其德行管教甚严。这一严,马景然就要一边抄书,一边叫苦不叠。

而马季春与顾鸣凤是忘年交,对顾鸣凤的话那叫一个应信尽信,不应信——也硬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