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觉得什麽?”陈伦听他主动提起朝堂之事,些许期待他会如何说下去。
林律突然想起那日的棋局,布棋者,绝己路。
“我只是在想,有些事,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。”林律倏尔擡眸,对上陈伦那双装满世事的眼睛。
浑浊,难测,望不到底。
刚还拿在手中的茶杯被置于案上,陈伦背光而坐,林律突觉日光有些刺眼,他有些看不清陈伦的脸。
“为何?”一片阴影倒在陈伦脸上,他的嘴角却又勾起一抹笑。
“这战,终是要打的,有些事恐怕不该再做。我只希望这天下能太平,其他的,我……”说这话时,林律突然有些心虚,不自觉地将头垂下一些,不去看陈伦的眼睛。
周遭霎时陷入寂静,只有草木被风吹拂的沙沙声。
“有些事或许一开始就是错,但有些路,自迈出第一步的那一刻起,就不容回头。”陈伦重举那杯茶,一饮而尽。
“律儿,不可惧,”陈伦将手搭在林律肩上,紧握他的肩,“危终会是安。”
林律将头擡起,日光照在他脸上,明明该是温暖的,可此刻他竟觉得有几分寒意。
“回去吧,不能在外公这儿待太久,有些事我也不必多说,律儿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陈伦收回手,重新靠坐在椅子上,他拧着眉,神情并不安然。
林律缓缓起身,仅仅朝他看了一眼,便转身快步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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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月高悬,时有微风。
陆瑃坐在院中,久久不愿回房歇息。
明日,她就要去往洛州。
今日收拾行李时,陆瑾跟在她身后,双目通红,却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