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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宋都尉不必自责,千人千面,各有私心,更何况军中那麽多人,怎麽管得住?”

宋山长叹一口气,何绍的话让他有些心安。

边陲生活艰苦,没有人知道自己明日会遇见什麽,更不会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明日。

虽然身体和心理的重压难以承受,但何绍依旧不会为那人辩解,军有军法,不可违抗。

何绍本想明日一早就回将军府,但林佑见他伤还未愈,赶路只会加重伤势,让他养好伤再走,盛情难却,便又在营中多留了些日子。

回程时,何绍特意驾马走林佑来时的小路,打算亲自去看看。

林佑说的果然没错,江河边上浮木搁浅。

许是上游江流湍急,落石不断,岸边的浮木是断裂的。

两人下马,沿着岸走。

终于发现一丝异样。

树身明显有斧头留下来的砍痕,底部比较平整,不会是自然断裂,而是人为。

“老翁!”何绍远远看见有老人背着柴火走在林中,忙走上前。

那人定在原地,循声望去。

何绍朝他微微点头,问他:“老翁,这河水是从哪流过来的?”

老人想了想:“洛州。”

说完,那人便背着柴火缓缓离去。

两人听完他的回答,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封信。

信中提起的洛州,并非船舶发展之地,甚至有些贫穷,那里的人怎会任由那麽多树木浸水?相反,他们会像刚刚那位老翁一样将其视为柴木。

因为延州,所有人都将重心放于云州,轻视与元国山川江河之隔的延州。

人们将山川江河视为坚不可摧的护盾,自视安全,放下戒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