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帮着李如卿离京,自然有自己的思虑,所以,打从一开始,她便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镇国公。
瞒着大人偷溜出去的这种事情,只有小孩儿才做。
自打李如卿说出岳北安的名字,镇国公便十分惊诧,阿卿连望京城都没出过,怎麽会知晓千里之外的齐州城义军?
但他老谋生算已久,俨然将兵法已融入到生活中,索性来了一招“声东击西”。
表面不动声色毫不知情,假意不情不愿被周禾说动,同意李如卿出京,暗地里却派了一队精锐暗卫暗中护送,甚至还将李如卿的底细毫不保留的告诉岳北安,让他务必照顾好这位“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小姑娘”。
岳北安笑了笑,其实从这些天的相处之中,他能够明显感觉到,李如卿并不鲁莽,相反,她非常聪明,知道天高地广,也知道百姓疾苦,心中也装着家国天下,是个难能可贵的好姑娘。
那些看似贬低的话,其实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保护。即便派了最精锐的暗卫,仍旧不放心。便假装斥责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,好让故人能放在心上护她周全。
岳北安将那些话在心里又读了一遍,仍旧心情複杂。
一方面他略微有些赧然,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出,一个从未谋面的人,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可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。第一次看到这句话,他的心髒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了几下,甚至冒出一丝丝惶恐,不由得反问自己:“我真能如此吗?”
一方面,岳北安又有些愧疚,镇国公这些年对他恩深义重,而在收到这封信之前,他还让李如卿作诱饵,孤身一人被完颜靖胁迫,甚至还受了伤。
李如卿再怎麽假扮男子,总归是女儿身,只要自己心细,多留意,总能发现,可是他没有……
许是李如卿一开始便对他露出了毫无保留的全然信任,他甚至从未仔细查探过她的身份。
“也不知那伤严不严重,有没有好好上药……”岳北安皱着眉头有些苦恼,第一次因为一个姑娘失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