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熙宁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女子。
侍女凑到月娘跟前不知说了什麽,月娘上下打量了吴熙宁一番,最后定格在她脸上,仍是斜卧着,漫不经心地说:“这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。”
吴熙宁同样也在打量着她,可是无论怎样想,都很难把眼前的人同昨夜那凄厉的呼喊联系起来。
“这府里,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。”
“是,我才是外人。”月娘支起了身子,看得出有些吃力:“不若姑娘求求自己的父亲,放我走?”
吴熙宁看了眼她身后大开着的窗:“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,再说其他的事吧。”
说完对李憬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,月娘倒也配合,二话不说露出了手腕。
李憬的手指搭在她腕间,时不时擡起头观察她的脸色,不一会儿的功夫起身,朝吴熙宁点了点头。
“窗户还是关上吧。”临走时,吴熙宁对月娘说。
月娘没有搭话,甚至没有回头,仍旧倚在榻上,像她们进来时看到的那样。身上的轻纱滑落肩头,也懒得伸手去拢。
她似乎并不怎样难过,吴熙宁心想。她见过许多没了孩子的女人,但像她这样的,还是头一次。
“她好不了了。”无人时,李憬一句话,听得吴熙宁头皮发麻。
“不是小産吗?怎麽就好不了了?”
李憬摇摇头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:“不单是小産的事,她身子亏损得厉害,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怎样?”
“这应该不是她第一次小産。”
话音一落,顷刻间仿佛乌云蔽日,铺天盖地地压过来,她只是想证明母亲的清白,可眼下看来,事情恐怕不是她以为的那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