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年显然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点。
他一边慌慌张张的擡起臂膀来,指望两只宽大的袖子能遮住面皮,一边哑着嗓子,一叠声道:“别、阿晴,别看……要、要害你做噩梦的。分明马上就结束了,这些天都没……却在这时候……”
他模模糊糊的嘟囔了几句文又晴听不懂的话,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,慢慢的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道:“也……也没关系的。左右你马上就会忘记我,这些都无所谓了。”
他一边这样小声劝慰着自己,一边端起那碗化进了一滴心头血的苦药,垂下眸子,向文又晴递去:“……今天的药。”
文又晴却不接,她立在原地,沉默的看着他。
胡年还是不肯擡头,骨节分明的右手状似坚定的托着那只药碗,直直举在文又晴面前。
只是,药碗中的涟漪又来越大,甚至几乎快要泼洒出去。
文又晴还是看着他,重複问道:“你先回答我,刚刚是在做什麽?你往……往碗里滴了一滴自己的血?”
作为凡人,她并不知道‘心头血’该怎麽说,便只好十分艰难的组织语言,试图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。但却不知是句子里有什麽关节戳到了胡年的痛处,他猛然间擡起头来,眼角竟红了。
“你还是……”他两片全无血色的薄唇哆哆嗦嗦,好半天才勉强说出话来:“你还是不愿意。再有几次你都是不愿意的,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……狐貍精或许不干净,但心头血是很干净的,不髒!”
“什麽狐貍精?”文又晴立在竈房门口,不得不开始努力做起阅读理解来:“你是狐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