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母噗嗤一乐,而后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神色,说不上来的複杂,像是黯然,像是愤怒,又像是思念。
“你爸他,十年前就没了。”
俞爱宝的笑容,在这一瞬缓缓消失。
“十年前?”
周母没发现她面色怪异,像是终于找到能够诉说苦闷的对象,咬牙切齿:“那该死的祸害,那会儿咱家这麽困难,他竟然还管不住下半身,在外面有了女人!”
俞爱宝打起精神:“爸敢劈腿?”
这可跟周淮升新婚前交代的家庭情况不一样。
周淮升对他爸的事情也没有多谈,只在说起家里情况时才会提到一嘴,因此俞爱宝只知道他爸不在这个家里,只以为是离婚了。
没想到还有内情。
在周淮升口中偶尔提到的父亲,是一个资深妻管严、耙耳朵。
会因为惹他妈生气而被赶出房间睡在堂屋地板上,每次他出来,要面子的他爸就立马从地上翻身而起,抱着枕头在堂屋里假装睡不着,所以从房间里出来走走。
周母大半夜想喝牛奶,奶站才有,何况那会儿夜里管得严,周父愣是谁也没告诉,大半夜溜去奶站,想跟奶站换点奶,人家站长哪里知道他是真想要牛奶,把他当了特务,抓起来就要送去见警察。
周父也是脑子一根筋的,被抓的时候还挣扎着死死抱住一瓶子刚消毒的新鲜牛奶,大吼着有钱有钱,不白拿,给钱的。
那傻劲儿,让站长哭笑不得,换了决定,先打头去周家,周家不清楚周父的事情,大半夜没看到人,周母正发火呢,站长上门旁敲侧击之下,才知道这周母是随口一说,没想到周父却当真了,大半夜巴巴的跑去奶站换奶。
周淮升说的不多,但一字一句间,周父这个人的形象逐渐从纸片人赋予的骨骼、血管、皮肉,最后鲜活的出现在俞爱宝脑海中。
这样一个跟周淮升一样一根筋,又对周母这般偏爱的沉默男人,听到他出轨,俞爱宝才觉有趣,那得发生什麽样的事情,有多精彩,才会让周父这般不顾一切的要出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