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初的时候,叶清清忽然开始干呕,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,谢虞之有一瞬间的晃神,随后便让大夫前去给她把脉了,大夫面色凝重把脉了许久,最后才语气谨慎开口道:“主子,姑娘这是滑脉,姑娘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。”
明明是寒冬二月,可是那大夫的额头却是沁出了些许汗珠,看那模样分明是十分紧张。
闻言,谢虞之的心中忽而攀升起一股喜意,这是她与他的孩子,无论是男是女,他都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,只是视线落在叶清清面容上的时候,他心底的喜意顿时就蕩然无存了,他居高临下站着,侧首看着那大夫,语气淡淡询问道:“确定诊脉无误?”
顿时那大夫就跪在了地上,连忙开口保证道:“主子,属下确认无误,夫人确实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,只是月份尚浅,还未显怀……”
谢虞之摆了摆手,道重重有赏后就让奴仆全都退下了,于是偌大的屋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,相对无言,天光大亮,纸糊的窗户外面一片亮光,叶清清面色苍白靠坐在床头,早些干呕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自己或许是怀孕了,只是隐约猜到是一回事,听见大夫宣布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听见大夫话语的那一刻,她的一颗心顿时就跌入了谷底,怀孕了,她怎麽怀孕了?
她恨谢虞之,她怎麽可能给他生孩子?
她不能接受,不能接受自己会剩下谢虞之的孩子。
呆愣了许久,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,空洞的眼神似乎是恢複了些许神采,随后就开始用手拼命捶打自己的肚子,她刚擡手的时候谢虞之就猜到了她的意图,他的瞳孔微微收缩,快步上前走到床榻边坐下,用两只手紧紧按着叶清清的胳膊,见她仿佛疯魔一样在拼命挣扎,他直接伸手撕下了床幔上的布料,将叶清清的双手绑了起来,随后语气有些不耐烦道:“叶清清,你疯了是吗?”
“姜玄奕,”他语气有些阴狠地吐出了这个名字,侧首眼尾微掀,眼底有些显而易见的屈辱,“你在睡梦中也是喃喃自语这个名字,应该不会忘了吧?若是我的孩子有了半分闪失,我就将姜玄奕碎尸万段,我的孩子活不了,他也休想好好活着,还有顾家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全都陪葬。”
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威胁之意,她的理智仿佛稍微回笼了一些,眼眸中泪光闪闪、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谢虞之,他与她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到旁人,他当真是个畜生,就连幼童都不愿意放过,顾家那些人同她又有什麽关系,凭什麽她就一定要为了旁人牺牲,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善良吗?
善良的人为何没有好报?
当初她与谢虞之初见的时候,她舍出自己的性命救了那幼童,可等待着她的究竟是什麽,是苏见柔母子毫不犹豫的反咬一口,是谢虞之处心积虑的压迫欺压。
她一直都在努力当一个善良的人,可是为什麽她的好心却给招致来了一连串祸事?
她落得今时今日的下场,全因她的善良。
可是更可悲的是,她根本没有办法狠下心来,想到此,叶清清更觉悲凉、泪如雨下,眼前一片朦胧,哭声越来越大,歇斯里地哭道:“谢虞之,我恨你……”
第106章 烈骨
第11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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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虞之,我恨你……”
泪如雨下,叶清清哭得梨花带雨, 话语中的恨意很是明显,闻言, 谢虞之的眼底有一瞬间的晦涩,可是很快那抹晦涩就由恨意所代替,他也恨她, 恨她对旁人笑意盈盈, 唯独对他不假辞色, 真以为那姜玄奕就是多干净的人吗,真以为那姜玄奕手中就没有沾染无辜的人命吗?
他冷笑一声,恨不得将姜玄奕碎尸万段, “叶清清,恨我有什麽用,你不还是得生下我的孩子吗, 你从前不是很会虚与委蛇、装模作样吗, 你现在怎麽不笑了?”
她是不是忘了从前她是怎麽骗他的了?
她忘了, 他可没忘,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光, 他有的是时间提醒她, 就算是装, 她也应该装作|爱他的样子。
闻言, 叶清清呆愣了许久, 似乎是慢慢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什麽话, 她凄然一笑看向了他,根本弄不懂他的逻辑, 她要生下一个同他血脉相连的小毒种了,她怎麽可能笑得出来,她又不是疯子?
不过照这种情况下去,她很快就要成为一个疯子了。
这般想着,趁着谢虞之不注意,她垂首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有右手虎口处,她用尽了全身力气,尖尖的小虎牙刺破了他的血肉,很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在她的唇齿间蔓延开来,谢虞之眉心微微蹙起看向了她,看向她的目光倒是恢複了平静,仿佛右手被咬的血肉模糊的人,根本不是他,也仿佛他根本察觉不到半分痛意,恨他又如何,她后半生还不是要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