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两手撑在床榻上,慢慢从床榻上起身,背部现在还是很疼,许是听见了屋内的动静,很快就有一个穿着黛青色衣衫的丫鬟走了进来,“姑娘,你终于醒了,你都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,前日我家夫人路过郊外的时候碰见了你,见你昏迷不醒这便心善将你带了回来。”
闻言,叶清清便想要从床榻上起身去找夫人谢恩,见她想要起身,那丫鬟便连忙走到了床榻边,按住了叶清清的肩膀,“夫人吩咐了,这些日子就让你好好养伤,等到伤养好了以后再当谢恩。”
叶清清点头表示知晓,随后那丫鬟便出门端来了一盆清水供她洗漱,她身上有伤便也没有推辞,短短几日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,当真是不可思议,她竟是死里逃生了两回,足够她感念许久了。
宋氏位列三大世家之一,从前也是在京城,只是家主宋煜成婚之后,他夫人的身体一直都不好,多年都靠喝药温养着身子,再加上没过几年宋思鸢就同谢离松和离了,整日在府中哭哭啼啼。
京城气候干燥本就不适合养病,且京城是权力中心斗争激烈,宋煜便做主带着宋家南迁、定居潭州,一晃十来年的光阴逝去,是宋家在江南的日子倒也算是安稳,便是江南水患发生的时候,潭州也是岿然不动。
宋煜的夫人名为姜念,容貌清秀、性子和善,只是身子有些虚弱,常年需要用名贵药材温养,两人育有一子宋梅倾,年二十二岁,性情温文尔雅,平日里手不离书,气质很是文雅和善。
宋思鸢不愿意同宋煜一家住在一起,她一个和离过的妇人,可没心情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整日琴瑟和鸣、恩恩爱爱。
她索性就单独出来买了一处宅子,取名“畅园”,自己一个人住倒也算是快活,暮时晚霞漫天,她坐在亭子中看着天边的火烧云,如火如荼蔓延开来的云彩,倒有些像那天烧不尽的山火,她右手拿着一把蚕丝做的团扇,动作不紧不慢扇着风,鬓发边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曳,保养得宜的白皙面容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。
她眯了眯眼,视线从火烧云上移开,也不知道谢虞之有没有收到她送的大礼?
在畅园中,宋思鸢从来都是披肩发,衣衫的颜色也是分外鲜豔,这是她的畅园,一切都由她做主,她愿意怎麽活就怎麽活,怎麽快活怎麽活,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?
若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杂碎敢多言,只管拖下去乱棍打死。
便是到了这个时节,潭州的暑气还是未有任何消减,亭子中摆放着许多冰鑒,有一位穿着白衣的男子用指尖撚起了一颗葡萄送到了宋思鸢的唇边,她微微一笑,视线从那男子清俊的面容上掠过,贝齿咬了一下他的指尖,随后右手握着团扇拍了拍他的侧脸,夸了一句,“好乖乖。”
宋煜来者不善到畅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,他连忙转身背了过去,嗓音中是挡不住的怒气,“宋思鸢,光天化日成何体统,赶紧让他离开。”
闻言,宋思鸢满不在乎地笑了笑,故意晾着宋煜了一段时间,这才让那男|宠离开,随后动作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番衣衫,明知故问道:“兄长这般怒气沖沖前来是所为何事,真是平白打扰了我的雅兴……”
宋煜转身走到了亭子中,目光从宋思鸢身上打量而过,想到荆州发生的那件事情就气得胸口疼,都怪他这些年轻纵了她,若不然她也不敢做出来这样丧心病狂、无法无天的事情来,想到此,他咬牙就扇了宋思鸢一巴掌,嗓音中是遮不住的怒火,“宋思鸢,你做了什麽自己心知肚明,我看你是有些疯魔了,平日里在院子中胡闹就算了,现在竟是连人命都不放在眼中了。”
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亭子中很是明显。
那一巴掌可真疼,顿时,宋思鸢的侧脸上就浮现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,她不可置信地用手握住了侧脸,惊道:“哥哥,你居然打我,死的不过是一些蝼蚁罢了,死了就死了,有什麽大不了的?况且人死不能複生,你打我有什麽用,何必为了那些蝼蚁动怒?”
年近四十,她行事还是如此天真烂漫、不管不顾,总以为有些事情轻易就能翻篇。
宋思鸢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怒火,“哥哥,你错怪我了,那可是我送给谢虞之的贺礼,恭祝他成了荆州节度使,我与他母子十几年未见,送他一份礼物怎麽了?”
“哥哥,你又何必大惊小怪?”
第079章 烈骨
第8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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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哥,你又何必大惊小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