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厢采月出府急忙找了大夫回来,只是没想到快要到房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采星跪在一旁,午后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,姑娘素来性子和善,做不出这般惩罚奴婢的事情,想必是公子来了,她深吸一口气,侧首看向了身后跟着的大夫,提醒道:“一会儿仔细伺|候着贵人,说话的时候注意分寸 。”
闻言,那大夫忙不叠点了点头,两人这才进了屋子。
那大夫替叶清清的脖子上了药,又用绢帛在脖子上缠了几圈,擡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,这才小心翼翼开口道:“姑娘这几日还是不要开口说话为好,在下会替姑娘再开几副药,想来不会留下什麽病根。”
看诊过后,谢虞之便摆了摆手,让那大夫退下了,屋内仍是静悄悄的,采星跪在房门口额头上沁满了汗珠,眼前昏昏沉沉,可即便是如此,她却还是不敢昏迷,她现在跪着还能有活路,若是昏倒了,只怕就要被发卖出去了。
一阵穿堂风吹过,珠帘玉幕叮咚作响,谢虞之坐在圆桌旁看了眼采月,吩咐道:“替姑娘挽发。”
闻言,叶清清还是稳稳当当坐在桌子旁,不肯朝着梳妆台走去,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般,见此,采月也只能拿了玉梳和朱钗走回来替姑娘挽发,采月干惯了挽发这样的活计,很快就替姑娘挽好了发,金步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,衬得叶清清眉眼绮丽,美人皎皎如同天上月,盈盈明月攒秋波。
谢虞之侧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,忽而起身将她拦腰抱起朝着屋外走去。
第039章 烈骨
第4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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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而拦腰被谢虞之抱了起来,叶清清倒是没有太过惊慌失措,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, 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些慌乱,可如今次数多了便也习以为常了, 她都知道他是个阴晴不定、喜怒无常的疯子了,难不成还要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惊小怪吗?
习惯了就好。
谢虞之抱着她一路朝前走去,她就这般眉眼低垂靠在他怀中, 嗓子有些火辣辣的疼痛, 一刻钟之后他就抱着她到了惜春院的正门口, 奴仆见他出来便牵过来了一匹马。
谢虞之先是将叶清清放在了地上,随后他便动作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,他端坐在枣红色的马匹之上, 动作漫不经心地朝她伸|出了左手,下午的日光雾蒙蒙的,连同他身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辉, 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切, 仿佛她只要伸手抓住那只手就能挣脱苦厄。
只要拉住那只手, 一切苦难就能迎刃而解。
她歪头视线从那只手骨节分明、白皙如玉的手上掠过,歪头的时候鬓发边的金步摇微微摇曳, 一阵宛如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, 她忽然回过神来, 视线如同流云一般落在谢虞之的面容上, 那一瞬间她便瞧见了他神情中的志在必得, 也明白了此时她无论做些什麽事情, 都不会更改他的决心。
既然如此,她也没必要再跟他对着干了。
想到此, 她便伸手握住了他的左手,谢虞之微微用力就直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,裙踞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他竟是直接将她扛在了马背上,叶清清正面朝下趴在马背上,胃部一阵翻涌,还不等她回过神来,谢虞之便径自驾着马匹飞奔了出去。
马背颠簸间,他的视线从叶清清的身上掠过,心知这样的姿势定然是不舒服的,不舒服就对了,她先前说了那一番得罪他的话,难不成还指望他对她和颜悦色吗?
吃点苦头也好,省得她整日牙尖嘴利的。
知情的知道他养了一个宠妾,若是个不知情的,只怕会以为他是养了一只疯狗,不对主人摇尾乞怜反倒是龇牙咧嘴,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。
足足小半个时辰之后,谢虞之才停了下来,他先是翻身下马,随后正準备将叶清清抱下来,哪料她擡首却用充满憎恶的眼神看向了他,他伸|出手的动作微微一顿,眼神也冷淡了一些,收回了手好整以暇看向了她,看来方才那点苦头还不足以让她看清现实,带她来这个地方还真是来对了。
叶清清挣|扎着从马背上掉了下来,好在此处杂草遍布,除了有些疼倒也没有真的摔伤,她趴在地上,野蛮生长的杂草拂过面颊有些针扎般的疼痛,她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,这才缓过来,而后动作徐徐从地上起身。
只是刚刚站直了身子,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,她踉跄着朝着走了几步,右手扶住了一颗树,因着用力的缘故,她的右手骨节微微泛白,她今日本来就没吃什麽东西,任胃中一阵翻涌,干呕了许久却还是什麽都没能吐|出来,眼尾微微泛红,泛起了泪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