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宅子尚且如此,更何况是送来的人呢?
日久天长,两人也是渐渐有些死心了,只是没想到公子竟是真的来了这处宅子,两人的心便又有些死灰複燃和蠢蠢欲动了,毕竟但凡有机会搏一搏,谁会心甘情愿当一辈子的奴婢呢?
况且谢公子的样貌还是那样好,后院中也没有什麽人,哪怕只是当个姨娘也是极为好的,日子也算是清閑,可比当奴婢整日伺候主子们要好的多。
当日谢虞之回府匆忙,并未让人提前告知,且他下令不许张扬他抱着叶清清下马车的事情,又命令彩玉贴身伺候她,养病的这几日,叶清清都没有出过院子,府中自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,更何况是主院的人呢?
是以雪歌和雪霁看见叶清清出现在院子中的时候都有些震惊,不过到底是世家培养出来的丫鬟,很快就反应过来了,但是叶清清衣着虽然简单,可是气质清冷疏离,一时间倒也猜不出的她的身份,雪歌笑了笑,问道:“不知道这位姑娘来此是有什麽事情,需要奴婢前去通传一下吗?”
叶清清便道自己是新入府伺候的侍女,闻言,雪歌和雪霁的神情才不着痕迹松懈了一些,只当她是管家新买来的侍女,如此这般倒也不用翻倍这麽多了,只是见她容貌清冷秀丽,两人也不得不防,自然是不肯让她到谢公子身边伺候的,便将叶清清当成了粗使侍女,让她负责院中的洒扫事宜。
不用跟在谢虞之身边伺候,叶清清也算是乐得自在,没有多说便跟着她们去了下人睡的房间,一等侍女两人一间房,其他人则是睡通铺。
到房间收拾好行李之后,叶清清换了一身衣裳后就拿着扫帚干活了,谢府当真是家大业大,便是丫鬟也都是身着浅粉色衣衫、带绢花,看起来倒是极为赏心悦目。
等到用午膳的时候,谢虞之没有见到叶清清的身影,便开口问了一句,闻言,雪歌有些意外,随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,开口道:“回公子,奴婢见院中的洒扫奴仆还缺一人,便让那新来的丫鬟负责洒扫的事情了,若是公子想要让她过来伺候,奴婢这就喊她回来。”
谢虞之觉得好笑,怕是听见雪歌这番话的时候,叶清清是巴不得如此,她难不成以为如今到了惜云院还能找机会离开了,也罢,他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麽花招,反正如今也没什麽要紧的事情,且陪她唱一出瓮中捉鼈的好戏。
见公子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情,雪歌与雪霁便在暗中松了一口气,看来公子不过是随口一问,倒不是那叶清清当真有什麽不用寻常之处,单论容貌她们二人自然是不输她的,可惜也不知道为何,那叶姑娘的周身气质看起来就非同常人。
不过如今看来也是她们两个人多想了,都已经是丫鬟了,还有什麽不同寻常之处。
斜日深深,垂柳依依,叶清清用过午膳之后便又继续拿着扫帚干活了,其实这院子中的活也算不得忙碌,拿着扫帚慢慢悠悠打扫,倒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桩事情,日子就这样熬着熬着,总归也就慢慢过去了。
只是她还是需要寻找机会北上南京钟山。
谢虞之是在书房中看书,此时也接到了陛下病重的消息,太子姜玄奕这些日子临危受命、监理朝政,太子不过是年仅十八岁,朝中根基未深,且朝中格局本就複杂,世家拥兵自重,如今的和睦也只不过是表象,等到陛下姜玄瑛病逝,只怕这天下不久后就会彻底大乱。
届时也不知道朝政会如何变动。
想到此,谢虞之的眼神冷然了一些,他从椅子上起身,走到了窗边,伸手推开了窗户,无意中便看见了庭院中的叶清清,只见她穿着一袭粉衣,鬓发上簪着两朵同色绢花,明明都是些丫鬟的寻常装扮,可是偏偏她的眉眼都在日光下熠熠生辉,恍若神妃仙子一般。
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找到了一个梨子,梨子鲜嫩多汁,她一手拿着扫帚,一手拿着梨子,就这样站在柳树边吃着梨子,垂柳依依,绿肥红瘦,模样看起来清閑又自在。
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,越看越是玩味。
他想不明白,世上怎麽会有这样的人?
纤尘不染,干干净净。
不过没关系,谢虞之素来不是个拧巴的人,既然对她有了念头,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,只是来日放长,也不知道她还能折腾出什麽水花。
这个时节的梨子倒是分外甘甜可口,叶清清站在柳树下将梨子一口一口吃完了,津齿生香,将果核扔了、又洗了洗手,她这才拿着扫帚继续干活,慢慢悠悠也算是清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