驴子的主人穿着宽大的麻衣,灰白色的头发只用一条灰色的方巾系着,与千千万万的农人的装扮无异。

但他气质不俗,站在老驴身边,他斜眼觑着车夫:“畜生在说谁?”

明明是仰视的姿态,说出的却是俯视的话。

车夫起先没反应过来:“畜生当然是说你!”

老者点点头:“知道自己是畜生,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。”

“你!你敢骂我!你知道我是谁吗?你知道我身后车厢里坐着的是谁吗?”

老者哼笑:“养不好畜生的主人罢了。”

这时,马车的帘子掀开,一张苍老却儒雅的脸露出了出来。

那人看到麻衣老者,愣住了:“嘉之兄!”

席大家名青禾,字嘉之。

席大家嗤笑:“我当是谁家的畜生如此蛮横,在外张口乱吠也不怕上了桌,原来是杜太傅家的,那就合理了。”

杜太傅看向车夫的时候,眸中浮现出了怒气:“老夫平日里一再叮嘱你们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,谦卑恭谨,你们就是这麽阳奉阴违的?”

席大家笑:“他可没有阳奉阴违,你杜太傅今日可就在这里呢!”

杜太傅有些无奈,但有些原因他也不好开口解释,只能下了车,深深做了个揖:“是杜某管教下人无方,杜某深表歉意。”

席大家见他做到了这一步,心中的怒气也散了一些,哼哼道:“在盛京这种地方,管好你家的畜生,否则将来必成大祸。”

杜太傅也不恼:“多谢嘉之兄提醒,杜某定会好好约束府中的人。”

冷澜之知道这间小插曲的时候,两位大家早已冰释前嫌,一前一后地进了庄园。

冷澜之虽是宴会的发起人,却并不负责主持宴会,只在最开始露了个面之后,她便将主持的工作交给了林维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