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才说戴这串珠子是赎罪。
许昭昭这下不哭了,只是牵着他的手,默默依着他。
如今他能轻松地说出来这些事,但那时候的顾清延,该有多无望?
许昭昭想象不了。
难怪他的自厌情绪那麽严重,虽然他出生在顾家这种大家族,但他的配得感是缺失的。
“那老僧还是有点用的。”
他还笑得出来,抱紧了许昭昭的肩膀,低声和她说:“帮我求来了你。”
顾儒在前年就查出了肾癌,两年过去,病情已经控制不住了。
万事皆有因果。
能留他全尸,没把他剁花泥,已经是顾清延在还他的养育之恩了。
如今最爱的人也在他的身边了。
他的罪好像要赎完了……
许昭昭的手攥紧了他的珠子,十分硌手。
佛珠和桃树寄托的,可能都不是某个具体的人。
而是顾清延内心深处渴望的亲情。
许昭昭擡头看他,语气满是心疼:“可是宝宝,你本来就没错啊。”
你本来,就不应该赎罪啊。
她牵起了他的手,玉指放在那串佛珠上,红穗子还在一晃一晃。
许昭昭轻声问:“没考虑过把它摘了吗?”
如果她手上白玉镯是顾清延强硬给她戴上的枷锁,那麽顾清延手上的珠子,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戴上的枷锁。
顾清延一愣。
他是真没考虑过。
沉默了一分钟,才缓缓回答:“戴习惯了。”
……
许昭昭算是从下午哭到了晚上,哭得晚上都吃不下东西了。
为了不让他们担心,还是乖乖地喝了葡萄糖水,才进主卧洗漱窝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