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绮云就这样看着他步步走步步错,只不由感慨好歹不是她的娃,这头也不回的往死路上撞,神仙也救不了他。
今天的北五所人来人往,全是太医和药童,熬好的药也一碗一碗的往里面端,却不见空碗出来。
外面原本安排在屋里伺候保宁的宫人们大半都在外头跪着,大气也不敢喘。
康熙和严绮云进去的时候,就见屋里药味浓郁的让人反胃,还有一股子久不见阳光的郁气。
“保宁,你如何了?”康熙坐到床边一把抓住他的手,语气关心的问道。
严绮云就站在边上,恍惚又看见了当年他这样抓着佟佳皇后的手,听她讲完最后的遗言。
保宁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,确定是康熙后,才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样,回握了康熙一下,就像羽毛轻轻挠过手心。
“汗阿玛,我是第一次这样叫您,约莫也是最后一次了,这辈子是保宁没有这个福气,不配当您的儿子,您不必挂怀我,也不必再为我忧心了,我去见额娘了,我……有些想她。”
他的气息很轻,但是在安静的环境下却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说完这句他大约在心中打过不少腹稿的话,他就闭上眼睛侧过头去,不再言语也不再有任何动作。
直到呼吸越发平缓,康熙只觉得自己握着的手就这麽抽搐了一下,然后就……完全失去了力道。
站在半个局外人的角度,严绮云可以断定,这段时间肯定是有人在保宁的耳边上说了什麽。
保宁一开始就没有了太多的求生欲,是康熙打亲情牌吊住的,他就像走在一条钢丝绳上,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无边的地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