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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尹氏想打开梧桐院放置二姑娘的嫁妆,侯爷喉头一紧,险被酒呛到,西梦颜收回思绪,赶忙上前为他轻轻拍背,并用帕子擦拭他嘴角的酒渍,眼神中充满关切。

手帕上的淡淡的青柠香气,如此似曾相识,萦绕鼻间,敬远侯恍惚间,竟回忆到顾氏,眼眶泛起湿润。

敬远侯轻拍西梦颜搭在他肩膀上的手,“没事,大姑娘不要担忧。”

第 25 章

尹氏看在眼里,对身旁丫头张口开骂,“都是眼瞎吗?没看到侯爷呛到了,你们还都楞在那儿不动,还需主子再三提醒吗?还不如大小姐眼疾手快?还有,是谁给侯爷斟的酒?明知道侯爷晚上从不喝酒,怎麽不劝着点?被我查出来,都逃脱不了干系。”

这种指桑骂槐的把戏,西梦颜充耳不闻,全不看在眼里,你放招,我不接招,你施聪明,我则显愚笨,故作听不懂。

敬远侯反觉聒噪,对之前的话题拒绝道:“梧桐院是留给大姑娘住的,是顾氏当年特意给大姑娘挑的院子,现在也一样,任何人不得擅自占用。”

“好好好,妾身不过随口一说,细想来,也觉不妥。”尹氏殷切道:“老爷请放宽心,那院子一直定期洒扫着,专为大姑娘留着的。”

然而,尹氏心中却怨念难平:“不让放就不放,谁稀罕用这个院子?”

见时辰已晚,西梦颜起身向敬远侯与尹氏告退,“女儿就不叨扰父母休憩了,怕赶不上明晨的送别,故今晚作别了。”

敬远侯欲言又止,嘱咐道:“我儿乖巧,需听从你大伯、大伯母的教诲,若遇到困境,便向侯府捎个信,为父定为你解忧。”

西梦颜应诺,屈膝行礼离去,背影显得孤单又落寞。

敬远侯饮酒有些过量,见大姑娘离别的落寞背影,埋藏心底的伤痕似被触动,心中慨叹:“我的大姑娘,强颜欢笑,故作坚强,为父却是只见新人笑,不见旧人哭,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不周全,日后要珍惜眼前人了。”

步出屋后,门帘落下,西梦颜唇角泛起一抹微笑,“哈哈哈,这一家人终于要走了,快走吧,快走吧,可别再来了。”这是发自内心的欢喜,“一别两宽,各自心安。”

敬远侯一家返回宫城后,西梦颜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静,每日晨昏定省,大伯母为她请了一位教养嬷嬷,教授她闺阁教养、诸般才艺及女红刺绣。

西梦颜主动想学刺绣、通语、书法绘画及琴艺,大伯母对此甚感欣慰,“这些技艺都是女孩子傍身的东西,可以擡身价。”

自此,西梦颜的晨光就安排得极为充实紧凑,晨间习书法与绘画一个时辰,继而做一个时辰的针线,中午小憩,下午练习一个时辰的通语,再练一个时辰的琴。

作息时间也极有规律,夜间準时就寝,绝不超过戌时,晨起不懒,卯时即起,认真吃早膳,然后去大伯母处请安。

西梦颜还听从大伯母的劝诫,在教养嬷嬷的调教下,精心打扮,既不刻意浓妆,也不是清淡无味的素颜,大伯母夸赞她,“七分天生丽质,再加上三分的妆扮,九姑娘愈发美丽动人,气质独特。”

转眼一周过去,期间,教养嬷嬷几次向徐氏称赞,惊叹于九姑娘进步神速与卓越悟性,天赋极高,徐氏听闻后也是感到惊叹,便愈加重视与培养九姑娘。

关于九姑娘突然转变性情的原因,徐氏猜测,或许是她与十三姑娘的相见,有了对比而受到了刺激,才立志发奋图强,激发了天赋,进步神速,她半个月所学到的,竟胜过他人需几年才能学会的东西。

教养嬷嬷向徐氏禀报九姑娘近期的学习表现,“有一事颇为奇怪,九姑娘学刺绣,就专攻绣蝴蝶与花朵,还要点名学最难的苏绣,学弹琴就专注于最难的那几首经典琴曲,学书法就独爱蝇头小楷,每日临摹一幅,学绘画就只学如何画花鸟。”

徐氏虽不理解九姑娘的用意,但还是点头对教养嬷嬷道:“难得九姑娘有自己的主见,就先依她这样学吧,不要求她学得概而全,有她自己的特长也是不错的。”

西梦颜上辈子已是有基础的,此番努力积极,只为使自己的技艺更精进于熟,也为日后施展才艺之时,不被他人所怀疑,故才配合着大伯母的培养方案,用心再学一遍。

然而,在精进技艺方面,她现在时间也不允许概而全,无暇追求太完美的学习计划,就像一个快饿死的人进入深山找寻野果,若总想着摘最大的果子,可能还没找到就已经饿死了,所以,她现在就是摘一个可以充饑的果子,就像学各种技艺,在想用的场合够用就可以了。